陈望转向身边座榻中的陈安问道:“边境驻守将领何时过来?”
陈安微微欠身道:“我已派人晓谕各镇,还是按以前的规矩,明日辰时,平北将军升堂议事。”
“如此,甚好。”陈望点头又对众人道:“诸公且各自回去歇息,待明日再行议事。”
“遵命!”谢琰、郗恢等人纷纷起身,躬身答道。
待众人散去,陈望在座榻中向陈安躬身一揖道:“若不是叔父在长安有姚硕德,在凉州安插有乔茂,我此行恐也难以如此顺利归来啊,多谢了。”
陈安慌忙还礼道:“长公子,言重了,自家人何必客套。”
“只是乔茂,唉……真是一言难尽啊,”说着,陈望站起身来,一边道:“我们还是回府细聊吧。”
“一年,只差一年了,”陈安也站起身来,手抚八字黑髯,神色有些暗淡,磋叹道:“算了,别提了,快回去吧,谯国夫人和谢家女郎已经望眼欲穿了,”
二人出了大堂,一起向外走去。
走到院子时,陈望忽然听到一声马的嘶鸣,听那高亢浑厚,中气十足的嗓门,那是他的宝贝坐骑紫骅骝。
于是快步走向东边跨院内的马厩。
进去一看,果然是紫骅骝,周全正在拿着刷子给它刷着身体。
一见陈望,又开始“稀溜溜”地叫个不停,似乎是认出了他。
陈望赴凉州怕太扎眼,没有带上它,如今见了倍感亲切,疾步上前抱住了紫骅骝的脖子,把脸贴在马头上亲了又亲。
在这个年代,有一匹宝马良驹那就是自己的命根子。
战场之上,就算是打了败仗,能否逃得一命都得看它的意思。
前前后后看了个遍,摸了又摸,这才罢手。
想想陈安还在郡衙大院里等他,于是对周全道:“走,老周,跟我一起去府里吃饭,顺便拜见大娘。”
“我改日再去。”周全摆手道。
陈望知道他的性格倔强,又不喜热闹,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劝导,转身走出了跨院。
会同了陈安,出了大门,带了六名骁骑营亲兵,骑上马向刺史府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