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我叫拓跋珪,乃广陵公义子。”
“哦……”陈观抬起衣袖拭了拭脸上的泪水,心头一沉,回到了现实中。
这里只是自己曾经的家,现在和以后都不是了,而是兄长陈望的家。
对于这里的人来说,自己只是个外人,连这个姓拓跋的胡人小儿都是这里的主人了。
刚刚和兄长一起吃饭的温情,还有回到这个老宅的旧情,随之化为乌有。
暗暗告诫自己,母亲已经不在了,这里的人和自己都没有什么关系了。
脸上强挤出几分微笑道:“拓跋珪,名字甚好,珪,乃璞玉也,《韩非子·和氏》中载有‘王乃使玉人理其璞,而得宝焉。’这是谁给你起的名字啊。”
拓跋珪惊叹道:“哇……先生好有学问的样子,我从不知晓自己名字从何而来。”
“哈哈,你也会学习的,不急不急,尚且年幼……”陈观抚摸着拓跋珪的头道。
“先生高姓大名?”拓跋珪躬身施礼道。
陈观平复了心情,温言道:“我叫陈观,字应之。”
“陈……观……”拓跋珪好奇地仰头看着陈观,重复着他的名字,“和我义父一个姓啊。”
忽然,中堂上有个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小涉珪,你在同谁说话啊?”
拓跋珪赶忙转身跑向了中堂,一边跑一边喊道:“禀祖母,有个姓陈的来了府里。”
陈观听得明白,这是大娘司马熙雯的声音。
但不知为何,他此刻恨不得转身离去,不想见到她。
“呵呵,你慢点儿跑,别摔着啦。”里面又传出了熟悉的声音。
陈观随在拓跋珪后面向中堂走去,只听见拓跋珪继续喊道:“祖母,他说他叫陈观。”
“啊……”里面传出了司马熙雯的惊呼声音。
陈观赶忙快走了几步,迈上了中堂前的阶梯。
见司马熙雯正快步迎面走来,陈观撩衣袍跪倒在地,叩首道:“儿陈观,拜见大娘!大娘身子可安康否?”
“观儿,哎呦,我的观儿回来喽……”司马熙雯来到陈观身前,搀扶着他的双臂,把他拉了起来,蹙起娥眉,仔细盯着陈观上下打量起来,眼圈渐渐泛起了红色。
“得有两年多不见了,你都这么高了,唉,还瘦了,观儿在建康受苦了,昨晚我还梦到了你,你怎么突然来了谯郡?也不派人提前禀报。”
这人一上了年龄就爱唠叨,司马熙雯也不例外,陈观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道:“孩儿奉陛下命来谯郡公干,要不然还真抽不出身子来拜见大娘和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