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孜轻叹了一口气,撇了撇下耷的嘴角,轻声应道:“是,太后。”
然后,他抬头亮出公鸭嗓门,向宫门外喊道:“宣,广陵公夫人觐见!”
话音一落,王法慧带着一双女儿,陈昉和陈吟在前,谢道韫带着陈何在后,最后是呼延珊带着陈啸,分成了三排,徐徐地走了进来。
来到离褚太后案几五步远,众女停住了脚步,仪态端庄,盈盈下拜。
皆按照提前排练好的祝福词,大人小孩儿异口同声地高声道:“臣妾、臣子、臣女等,拜见太后,祝太后圣体康健,万福金安,寿考无疆!”
“卿……卿等平身……赐座。”褚太后凤眸里渐渐有了水意,轻抬皓腕,嘴唇颤抖着道。
“臣妾、臣子、臣女等,谢太后赐座。”
众女一起叩首,然后站了起来,各带着自己的儿女分东西两侧依次落座。
褚太后转身吩咐宫女小芳道:“赐樱桃香薷饮。”
“是,太后。”小芳转身向屏风后走去。
褚太后转过头来,眼波流转,依次看向三女和孩子们。
她眯眼看向右边座榻中坐在母亲身边,拘谨地低着头的陈何,和蔼地问道:“令姜,这是小秋宝吧?多大了?”
谢道韫甜甜一笑,轻声道:“是何儿,太后。”
然后轻轻推了一把儿子,陈何拱手举过头顶,依旧不敢抬头,嗫喏着道:“臣,臣子,六岁了。”
褚太后转头问向身侧侍立的田孜,“望儿上次回京是哪一年来着?”
“禀太后,太元二年,也是五月。”田孜答道。
“哦,哦……七年了,真快啊……”褚太后柔声道:“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陈何只得大着胆子,抬起了白白胖胖的小脸蛋,黑玉般清澈灵动的大眼睛和谢道韫相似,但耳鼻口轮廓又像陈望,一眼便知是陈望的儿子。
褚太后仔细端详了半晌儿,掩嘴笑道:“像,像极了你父亲小时,呵呵,也是这般的憨厚寡言。”
笑着笑着,控制不住,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扑簌簌掉了下来。
谢道韫知道太后又想陈望了,为讨表姐高兴,赶忙在座榻中笑吟吟地道:“太后,夫君在谯郡时时教几个孩儿诗词,以待进京当面背诵给太后听,借以表达夫君的祝愿,太后可愿意听否?”
褚太后一边用袍袖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一边笑着说:“呵呵,好啊,说来我听听。”
谢道韫看了看陈何,陈何略一思忖,从座榻中站起,伸开双臂,声情并茂,用童稚地嗓音背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