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咬牙切齿想着,田孜满头大汗地从寝殿外跑了回来。
陈望又低头看了看熟睡中露出笑容的太后老妈,整理了一下她花白的头发,跟田孜摆了摆手,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出了寝殿,再经崇德宫正殿,走到了外面。
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做了几次深呼吸,抖擞精神,直奔昭德殿而去。
沿着熟悉的宫内街巷来到昭德殿前,门口有两名宦官拦住了去路。
“我是广陵公陈望,有要事面圣,烦请替我通报一声。”陈望朗声道。
宦官仔细打量陈望,忽地认了出来,赶忙一起躬身施礼,其中一名年长的宦官道:“启禀广陵公,陛下还未下朝呢。”
陈望抬头看了看日头,这才发现刚刚午时左右。
于是站在一旁,负手看向了远方雾气笼罩的青龙山。
强按捺住悲痛之情,冷静下来后,又感觉到这是件非常棘手的问题。
虽然太后老妈退居二线多年,不问政事,逐渐远离了大晋政治中心,但她毕竟是三度临朝的大晋崇德太后。
她还是大晋子民万人敬仰的公众人物,她以什么名义才能跟着自己出宫呢?
正思忖着,见一群人从远处走来,中间簇拥着一辆厚重宽大的辇车,几名宦官在车旁摇着长扇,华盖下正是皇帝司马曜。
于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整理了朱袍,正了正头上的进贤冠,垂首躬身侍立在殿门前。
不多时,辇车上了阶梯,来到跟前。
司马曜在宦官搀扶下,缓步下辇。
陈望躬身一揖到地,口颂道:“臣......陈望,恭迎陛下!”
“哦?”司马曜似是一惊,抬头看向陈望,眉头一蹙,“陈卿?你何时入宫?有何急事?”
“臣闻太后病入膏肓,不胜担忧,从洛阳连夜赶来,未曾提前拜见陛下,还乞恕罪。”陈望言语谦恭,但口气生硬得令司马曜的心怦怦乱跳。
他心道,这小子来找我是要兴师问罪的吗?
太后年逾六旬,已属高龄,她病重与我何干?
御医我也派了,该做的我也做了。
于是虚抬右手,叹了口气道:“唉……陈卿请起,朕已命御医每日前往崇德宫中探望用药,太后之疾并非突发,恐是年老体衰所致,陈卿也不必太过心焦,须多听御医之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