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一切都归功于睿智精明的义父倾力治理和守护,即便是外面百万大军厮杀战火连天,兖州都是安然无恙。
他更加心仪江东的晋人文化,诗词歌赋,知书达理,尊卑有道。
比起在他曾经待过的朔北完全有着天壤之别。
那里一年有三季是狂风怒号,沙尘满天。
就算到了夏季,昼夜温差也是巨大,不得已,大家整日穿着皮长袍,到中午就揭开上半身耷拉在腰间,光着膀子。
哪像晋人,穿着柔软光鲜的绸缎布帛,夏天还有丝纱衣服,贴在皮肤上薄如蝉翼,无比舒爽。
那里还吃不到新鲜果蔬,层出不穷的河鲜,天天腥膻寡淡的牛羊肉,几欲呕吐,甚至连盐巴都不敢随心所欲的用。
而且幼时住过的盛乐皇宫都不及谯郡的兖州刺史府豪华和舒适,更不及在建康的广陵公府。
当然,他内心深处最为抗拒的还是不愿离开义父陈望,也不愿离开在义父庇佑下舒适安乐的生活环境。
三位义母待他都如自己孩儿一样,陈何整日手不释卷,之乎者也,与他交往较少,但陈啸可是与他一见如故,情同手足。
两人学着祖逖、刘琨闻鸡起舞,天天在刺史府练武场一起练剑,一起偷看义父书房里的兵书,拿一堆小石头排兵布阵,列队厮杀。
还抱着陈昉、陈吟在花园里摘桃子、石榴……
和安同、长孙肥、叔孙建在前院家丁房里偷着饮酒吃肉,大谈将来参加兖州军的理想抱负。
拓跋珪看着黑漆漆的舱室,发出了长长的叹息,唉……这一切都结束了吗?
我还能不能再回来了?
多年来,气势威严的义父对自己当然还有陈何、陈啸虽然正言厉色,时时教诲,但他也能感受到义父对孩儿们的宽容厚爱。
正在暗自磋叹,想着怎么才能不离开义父,继续在他的庇佑下快乐的生活,成为他手下一名出色的战将。
忽然,听到隔壁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有人在说话,“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义父的声音!
他原来住在隔壁?
于是拓跋珪凝神侧耳倾听起来。
“妾身来问问广陵公,为什么不许妾身听你们谈论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