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熟睡中的陈望被花弧叫醒。
只听得帐外寒风怒号,刮得帐篷砰砰作响,他坐起来定了定心神,使劲晃了晃脑袋,从床榻中起身,洗了把脸。
花弧从旁边帐篷里端过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和一张大胡饼,陈望把胡饼掰碎进陶碗里,唏哩呼噜地一扫而光。
精神为之大振,虽然昨夜和拓跋珪聊到半夜,但吃饱喝足又是一条好汉。
他穿好衣服,扎紧腰带,挂上龙泉剑,戴上露指的短手套,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来到帐外,天色灰蒙蒙的一片,寒气逼人,狂风夹杂着风沙、树枝等杂物卷地而来,似刀割面。
陈望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巾,扎在脑后,遮住口鼻,把斗篷的帽子带在了头上。
花弧从前面把紫骅骝牵了过来,陈望翻身上了马,眯起眼睛,打马扬鞭向贺兰部帐篷区外驰去。
来到空旷的原野上,黑压压的一片大队骑兵在风中像一片原始森林般矗立前方,一眼望不到尽头。
陈望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率军出征。
而此次出征,他深深地感到有些不安,因为他们要穿越腾格里沙漠。
这是太元十年的第一场狂风中出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更加凶险了一些。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凉州百万子民和他牵挂的那些人不容有失。
纵马向前,他看见了站在队伍前列的李暠、杨定,看见了护佛侯部帅侯辰、乙佛部帅代题、吐突邻部帅纳沿、纥奚部帅奚牧、奚斤。
忽然,他又看见了一个熟悉肥胖的身影骑在一匹高大的白马上,你妹,这不是贺染干嘛!
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