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心头一沉,看着辛恭靖急急地问道:“前将军如何?”
辛恭靖有些痛心地叹了口气道:“唉……他,他出城与吕光交战,被吕光设伏围困,后被城中的柏华将军冲破重围救回,人马损失过半,他也身中三箭。”
“啊……这......伤势如何?”陈望心猛地一颤,紧张地问道。
“末将进城后,拜见了前将军,他箭伤及肩胛骨、右臂、腿骨,无法下床,听闻平北将军已经动身去了河东,宽慰了许多。”
“哦……”陈望稍稍放下了心,又问道:“现在是柏华率众防守?城中还有多少人马?可还有粮食?”
“是他在主持,还有约一万多人马,粮食倒是不少,但被吕光重重包围,水源切断,末将临行前柏华将军把自己的半壶水给了末将,穿越腾格里,很快喝完,差点没有走出来。”
“穿越腾格里最快需要几日?”
“末将年少时曾穿越过腾格里,平常人骑马穿越差不多得十日,但末将去时用了六日,回来又另辟蹊径,用了四日。”
“好,好。”
此时,雨越下越大,从山上流下来的雨水,不断冲击着营帐,令两人惴惴不安起来。
大雨声中,外面还夹杂着人喊马嘶声,陈望心中哀叹道,难道是天不助我?这么大的雨得损失了不少战马和骑兵。
只听得辛恭靖又道:“末将在金昌城内待了几日协助防守,氐秦军日夜攻打,势在必得。但末将想着平北将军应该在来的路上了,于是命七名骁骑营军兵协助防守,只身前来禀报。”
“你做得很好!”陈望把手里的皮袍翻了个面,夸赞道:“没有你,我这五万人马还指不定哪天能到金昌城外。”
“平北将军说的是,进了腾格里后天气变幻莫测,如遇大风,狂沙漫天,不见日月,极有可能迷失方向。”
“行,恭靖,你辛苦了,赶快歇息吧,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
“这雨……”
“据我估算,明晨会停下。”
“哦,好吧,我在沙漠中跑了几日夜,还真是有些困乏了。”
可能是帐中炭火烤得暖烘烘的,辛恭靖说着就倒在羊毛毯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陈望想起鸠摩罗什的话,他在提醒要把军队驻扎在山上之前,还说过,虽路途遥远,且有凶灾,但可遂平北将军之愿。
这说明明晨应该能正常发兵。
于是心情放松下来,再听着滂沱大雨打在营帐上的声音,也就不再担心,也躺在地上的羊毛毯上睡着了。
当陈望醒来时,通过营帐就能看出外面天亮了。
已经没有了雨声,听到外面人声鼎沸,战马嘶鸣。
他站起身来,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辛恭靖,笑着摇了摇头,走出了营帐,不禁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