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微黑,脸庞瘦削,年过四旬的卞范之人称有悟性而聪敏,十年前曾任始安郡(今广西桂林市附近)太守,那时就与桓玄相识。
桓玄一发家,升江州刺史时就把卞范之召来任州长史,深为倚重。
他眯着三角眼,正捻须默默地想着心事,忽然察觉到桓玄在看他,赶忙睁开眼,躬身一揖道:“丞相,卑职倒是想起一个人来,唯有此人的智谋和威望可斩得刘牢之首级并使北府军俯首帖耳,不敢造次。”
“哦?”桓玄紧随其父桓温的那一对黑漆如墨仿佛带着棱角的眼中露出兴奋之色,忙道:“朝中还有此等人物,是谁?”
桓谦和殷仲文也是一脸期待地看向卞范之。
卞范之故作神秘地手抚长髯,缓缓道:“在谯郡的……广陵公陈望。”
“啊?”桓玄一听泄了气,“唉……”。
殷仲文在旁摇头道:“敬祖,广陵公已经十几年没露面了,听闻他身患顽疾,连自己兖州和中原的政事都不过问,怎会听命于丞相,出面去杀刘牢之?”
卞范之微微一笑,缓缓地道:“请他出山并非难事啊。”
桓谦眼皮一翻,看着卞范之,颇为不悦地道:“这些年发生了诸多大事,广陵公皆毫无动静,若是他出面,我们怎能坐在这里说话?恐怕连建康都进不了!敬祖,莫要妄言。”
卞范之面容一肃,看向桓玄,一脸郑重地道:“丞相容禀,广陵公多年不问政事,而司马道子父子对他十分忌惮,也乐得相安无事不去招惹他;如今我们可使陛下下诏,命陈望出山斩杀乱臣贼子,不去他就会背负抗旨之名,亦会令天下人耻笑。”
桓玄心道,废话,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个谁都懂,但陈望能奉诏吗?
于是默不作声地看着卞范之,等待他的下文。
“这其二嘛,我闻唐县侯夫人如今居住在乌衣巷的广陵公府,诏书由其子桓振去送,那就事半功倍喽。”卞范之捋着长髯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