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大嫂所言极是,小弟也不想广陵公涉险,但天下能对付刘牢之和北府军的唯有广陵公,唉……”桓玄抬头看着中堂的顶棚,脸上浮现出左右为难之色,一边点头一边叹息道。
但他心中却是暗暗欣喜,只要桓振拿着诏书去了谯郡,陈望必定就会想到,他如果不奉诏去杀刘牢之,那他还要不要这个阿姐了?
哈哈,女人啊,还是头发长见识短喽……
桓玄不免心中暗自得意,将诏书双手捧起,向陈胜谯递了过去。
陈胜谯伸手接过这份重似千斤的诏书,放在案几上,抬头看向中堂外黑漆漆的夜空,沉思了起来。
桓玄站起身来,躬身一揖道:“大嫂,小弟初掌朝政,京师又刚经历战祸,百废待兴,政事繁忙,案牍劳形,就不多耽搁了,改日再来探望大嫂。”
桓振搀扶着陈胜谯起身,她还礼后,好心规劝道:“那我就不挽留你了,灵宝啊,你我相识也近三十载了,大嫂劝你一句,尽量少杀戮,多为百姓做事。我刚听闻你杀了迅文,甚是惋惜啊,他在兖州效力多年,夙夜匪懈,尽职尽责,对朝廷可是忠心耿耿。”
桓玄心中暗道,庾楷当年随王恭造反失败,走投无路,是我收留了他,还给他委以武昌太守重任,他却与司马元显暗通款曲,怎能容他存活于世上。
但脸上却是一副庄重表情,点头道:“庾楷党附司马道子父子,率军屠我荆州军无数,不杀不足以告慰亡灵,不杀不足以正国法。不过大嫂说的是,今后小弟会辅佐陛下,当以天下百姓和民心为重。”
“唉……”陈胜谯长叹一声,政治斗争就是这样残酷,亲兄弟,哪怕是父子之间也会反目成仇。
于是转头对桓振吩咐道:“振儿,代我送一下你叔父。”
“是,母亲。”桓振垂首道。
陈胜谯看着桓玄的身影消失在中院的黑夜里,陷入了无尽地烦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