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假做深思熟虑了良久,抬头看着卞范之期待的眼光,郑重地道:“要说禅让嘛,乃改朝换代,真龙天子登基,并非仅凭大权独揽才能令天下百姓信服,众望所归,得满足三大条件方可。”
卞范之眼前一亮,忙躬身施礼道:“请欣之兄赐教。”
“楚王已经具备其一,有了自己的封国和文武僚属,此在禅让法理上已是对等。剩下其二,第一,楚王得有不赏之功;第二嘛,得天有异象,降下祥瑞。”陈望不疾不徐地道。
卞范之大喜,再次躬身施礼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欣之兄,我代楚王拜谢了!”
陈望赶忙还礼道:“不敢,不敢,微臣只是出言献策而已,登基繁冗事项还得楚王和敬祖兄去做,不敢贪半点功劳。”
“足够,足够,哈哈哈……”卞范之一边大笑着一边端起茶盏,呷了起来,心中暗道,如果不是对楚王忠心耿耿,恐怕陈望也不会说的如此详细,看来我们是多虑了。
同时他也为陈望的深谋远虑,学识广泛而深深折服。
这时,骁骑营亲兵端上来酒菜,两人一边饮酒一边畅聊起来,如同知己一般,越聊越投机。
酒量不大的陈望一会儿就喝得脸色通红,酒到酣处,他把手搭在卞范之地肩膀上,喷着酒气道:“敬祖兄,其实,其实楚王登基最好还需办成一件事,更能赢得天下士族、士子、平民的心……”
卞范之心中一惊,赶忙虚心地问道:“还望欣之兄明言,楚王,卑职是非常,非常了解的,他是为知恩图报的明主啊。”
陈望端起酒盏,喝了一大口,神秘兮兮地低语道:“还需有一名德高望重的隐士出山!”
“哦?还有此等说法?”卞范之虽然颇有谋略,诡计多端,但毕竟以前只是微末小吏,怎会知道这些,不禁暗自惊讶。
陈望接着道:“敬祖兄,从古至今,每当天下大乱或是暴君执政、奸臣当道时,隐士们就规避山林,与云霞山溪、松林岩石为伴;一旦明君掌朝,隐士们就应召而出,施展个人才华,协助治理天下,成为美谈佳话。”
“是,是,是啊!”卞范之恍然大悟,赶忙双手举盏,感激地道:“欣之兄高见啊,卑职可真没想到这一层。”
陈望赶忙双手端盏和卞范之共饮。
喝完,他抓起案几上的布巾擦了擦嘴,一脸真诚地看向卞范之,郑重地道:“当然,这是一桩棘手之事,隐士都有他们的清高孤傲怪癖,如上古时期的许由、巢父,以及春秋战国时期的列子、庄子、鬼谷子等,还需慢慢查访后,最好由楚王亲自前去邀请。”
“应该,应该,我明日就回京禀报楚王。”卞范之感动地道。
陈望接着道:“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能请出来的隐士也不在少数,如两汉时期的商山四皓、张良、邓禹等人都算是,最近时期的还属卧龙先生诸葛孔明。”
卞范之连连点头,心道这趟真没有白来,不但替楚王收买了陈望兄弟二人,还得到了这么些宝贵禅让知识,实属意外惊喜啊。
原来禅让大礼之前还有这么多事情要做,得赶紧回去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