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地里的雾气中渐渐有些灰色出现,颜色越来越深,陈何揉了揉双眼,再凝神看去,只见东边天地间一片灰黑,难道是那边乌云密布,又要下大雨了吗?
人都是有第六感的,尤其是站在那里被隐藏之人死死盯住的时候,总会觉得隐隐有些不安。
忽然间,耳边响起了嘭嘭嘭……划破了宁静的清晨。
这是什么声音?
正在满腹狐疑间,只听得浓雾里一片惨叫、呼喊之声响起,陈何顿时醒悟,他娘的,刚才这是弓弦之声。
不好!刚才看见东边灰黑色一片,那不是乌云,那是人!
他头皮一炸,汗毛孔不由得竖了起来,是鲜卑白虏来了。
陈何赶忙反身向大帐中跑去,箭矢如雨,噼哩噗噜地下了起来,穿过厚厚的帐篷扎了进来。
陈何无处藏身,一头扎进了座榻前宽大的案几底下。
无休无止的箭矢不知持续了多久,只听得大帐外面一片大乱,喊叫声,咒骂声,纷杂的脚步声,马蹄的踏地声,远处还传来了一阵紧似一阵的金鼓声……
正在手足无措间,听到大帐中有人跑了进来,一把掀开了案几,两个人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不禁大惊失色!
定睛仔细一看,一个是蒯恩,一个是王镇恶,这才放下了心。
二人不待陈何询问,架起他来就向外跑。
出了大帐,外面已经准备好了战马,二人把陈何架上坐骑,也各自上了马匹,有数十名亲兵也上马尾随在后,夹杂着他向西南方向奔去。
一路上耳中听得喊杀震天,马蹄声如雷鸣,刺耳的兵器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
陈何就像做了一场噩梦,刚刚醒来,眼前出现的这一切。
此刻他的大脑如乱麻一般,思绪纷繁,我跑了,十万大军怎么办?
我回去如何向父亲交差?
待要勒马停住,但身边狂奔的亲兵马队簇拥着他向前,根本没法停下,他大声喊叫着,“镇恶,镇恶,快快停下,组织军兵反击!”
王镇恶在他的马前,一边催马一边回头大声嘶吼道:“数十里大营已经乱成一片,乱军之中无法反击,待跑出这片大雾之外,收拢人马,再做打算不迟!”
刚喊完,浓雾中不知从何处涌出一队鲜卑骑兵,他们光着膀子,挥舞着长枪长刀,骑着高头大马从斜刺里杀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