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十,初秋时分,阳光明媚,碧空如洗。
红色的枫树,墨黑的松柏,碧绿的溪潭,金黄的银杏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美丽的山水画卷。
连绵起伏,郁郁葱葱的山岭,青翠壮丽的山谷在蓝天映衬下更显清幽宁静。
此时,有数万大军却在山中挥汗如雨,开辟着前进的道路,叮叮当当地声响打破了大山的宁静。
或许今天鲁山是一座风景旅游度假区,但在一千六百多年前,因战祸连绵不断,尤其是北方大地人口稀少,大山深处都是一片渺无人烟的原始森林。
陈望扔下手里的铁凿子坐在一块儿岩石上,接过花弧递过来的牛皮水壶,喝了几口,看着远处一路向东的山路,心中暗暗盘算着,再有十几天差不多就可以出山了。
这些天五万大军加上数千沿途征调来的民夫,分成了三班,一天十二时辰从未间断,进展很快,颇见成效。
鲁山东山口外,不足十里就是广固。
从谯郡出发这二十多天来,每到夜间睡觉时,他都会想起阵亡的五万多将士,想起虎目炯炯的毛安之,想起江卣那累弯了的瘦长驼背,想起了在彭城时向自己密报匡超的戴遁,想起了镇守谯郡东边门户酂县十几年的江绩……
往事历历在目,不堪回首,唉!
当年父亲身边的老人越来越少了,而父亲留下的这些人,都是最可以信赖的人。
这些日子在大山中,与外界暂时失去了联系,也不知道二弟陈顾跟何儿的人马此刻到了何处。
他一边摇着团扇,一边用布巾擦拭着大汗淋漓的身子,少顷,他又拿起地上的铁凿子,来到山壁处,回头喊着花弧道:“赶紧拎大锤,要是再砸到我手,军棍伺候!”
“是!”花弧有些不好意思地高声答着,提着大铁锤跑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