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则在后面列队向城上放箭。
一时间,广固城下杀声震天,箭矢如雨。
燕军把数十架云梯搭在高大浑厚的灰色城墙上,开始向上攀爬。
为首的差不多爬到距离城头还有两个人身位时,原本寂静无声的城头上响起了尖厉刺耳的铜锣声。
兖州军每两人抬着一口黑铁锅,里面装满着热油从城垛口上倾泻而下。
一时间燕军从云梯上纷纷跌落下来,惨叫声,哭喊声,咒骂声响成一片,紧接着,城头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兖州军兵,张弓搭箭,向城下射去。
一时间,箭矢如蝗虫过境一般铺天盖地飞向了正在向广固城前赴后继冲锋的燕军。
不多一会儿,满目狼藉的尸体,层层叠叠,杂乱无章地倒在城墙脚下,塞满了护城河。
燕军阵地前到城墙之间的平原上更是尸首遍野,血流成河。
初战受挫的燕军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发起了第二波的冲锋。
他们口中发出了震天动地地呐喊声,手举盾牌,冒着城上射来的漫天箭雨,继续向广固城冲来。
一双双杀得血红的眼睛在狰狞的面孔上闪动着仇恨的火焰,空气中飘散着越来越浓重的血腥气,皮肉烧焦气,刺鼻难闻。
不多时,燕军踏着同伴的尸体,跑过护城河,上了云梯,继续向着城头攀爬。
滚木礌石从城头上砸了下来,燕军头破血流,再次从云梯上掉下,但后面的仍是乐此不疲,不畏生死,继续攀爬。
亦或是他们的家小就在城里,亦或是后面的督战队不容他们后退,亦或是已经看到了太多惨景麻木了。
他们就像一个个工具人一般,眼里根本没有生死之分,只有一个目标——爬上城头。
陈望站在城头的箭楼顶层,眯眼仔细看着南城门外的燕军阵地后方。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暮色四合,广固城外一片火光。
突然,他发现燕军后方那一望无际的火把丛中,出现了骚乱,虽然还不足以搅乱十几万人的燕军阵地,但已经有了松动迹象。
这一定是陈顾和陈何的人马到了,于是转身对身后的骁骑营亲兵下令道:“发射鸣镝。”
骁骑营亲兵领命,下了箭楼。
少顷,广固城头上无数只鸣镝带着刺耳的响声腾空而起,盖过了喊杀声,战鼓声,划破了夜空。
广固城东的鲁山中,杀出一队兖州军,黑暗中也不知有多少人马直扑燕军阵地。
伴随着冲锋陷阵的呐喊声,一支支利箭从耳畔呼啸而过,刀剑交击,惨叫声四起,满目血肉横飞,燕军左翼一片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