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没有坐马车,而是手拉着手,走路回家。
京都繁华,又不是深夜,街上的行人和摊贩依然有不少,三人走走看看。
安哥儿一肚子的问题,一时问问这个,一时问问那个,肚子里像是有十万个为什么。
一个两个,许婉宁觉得还好,可眼见着他的问题越来越多,许婉宁听都听烦了。
可裴珩面色不变,依然温柔地给他讲解,超级的有耐心,不仅回答问题,还把来龙去脉都说得一清二楚,把许婉宁都给震惊了。
“你可真有耐心,他问那么多问题,你还真得每个问题都回答。”
裴珩笑着表扬自己:“那是,我很有耐心的。”
话音刚落,扶柏走过来说:“主子,金麟卫发现了一个卫家亲卫,他偷偷返回了京都,要把自己家人接走,现在怎么办?”
裴珩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这么点小事你就不能自己处理?”
扶柏连忙说:“属下这就将人控制住。”
“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有一个会回来,就有两个三个,来多少抓多少。”裴珩就给了一句话。
扶柏连忙吩咐下边的人。
裴珩转头,像是会变脸似的,又温柔地回答安哥儿的问题。
“老百姓都想年年高,于是就叫它年糕。芝麻开花节节高,做好年糕年年高。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打年糕,做法其实也挺简单,米粉蒸熟之后,放进石臼里,年轻力壮的男人就用杵臼一人一下,捶打,经过几百次的捶打,米粉被捶打得越来越有劲道,就成了软糯的年糕了。过程其实不繁琐,但是很费力。”
跟刚才那个没啥耐心回答扶柏问题的人判若两人。
许婉宁掩嘴笑。
裴珩仅有的那一点耐心,只对自己的妻儿才有。
其他人?
想都别想,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安哥儿将刚买的年糕塞了一块给裴珩,又塞了一块给许婉宁,“爹,娘,这年糕好劲道,好好吃,你们也尝尝。”
许婉宁吃过之后随口说了一句:“这么一块小小的一块年糕,是多少人用力气和汗水打出来的。”
若是家中没有壮劳力,还吃不上这么一块小小的年糕。
卖年糕的是个妇人,她男人和公公就在后头打最后一石臼的年糕,也叹了一口气:“他们两个手都捶酸了,第二天还得继续捶,没办法,不捶就赚不到钱,赚不到钱一家老小就要喝西北风了。”
做苦劳力的老百姓,只能靠劳力挣钱,没有捷径可言。
安哥儿又吃了一块,说道:“或许,我们可以想出更简单的办法做年糕啊,这样大家就不用每日这么辛苦了。”
卖年糕的妇人笑道:“哪里有那么好想的新办法啊,只能别人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呗,要是真有简单的办法,也轮不到我们这些人知道,一般都是大老板第一个晓得的,他们将手艺藏起来,不让我们学,等我们知道了,也都是人家不要了的手艺。”
“京都的市场就这么大,这么多做年糕的人,就没想过将年糕卖出京都,卖到大越各地,甚至卖到大周去吗?”许婉宁顺着安哥儿的话往下说:“若是真的有做年糕简便的方法,年糕好做了,产量上去了,真的可以将年糕卖出大越,销往各国。”
妇人笑:“那是大老板想的,我们这些小本生意的,能养活一家人就够了,做大做强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本钱。”
“可以有个人带头,将所有做年糕的都联合起来,你们负责做年糕,领头的人就负责将年糕销出京都,削出大越。”许婉宁喜欢做生意,谈起生意就满面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