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十万?还是百万?”
妙语噎住了。
赵平安说:“只要恐惧本身存在,就算你手里握着无数的诡币,你也会害怕。”
“因为你的生死,不是你决定的,而是祂。”
“你说你们不值钱,你们这次交了多少?”
春樱喃喃道:“两千七百三十四。”
这真是她的全部家当,她怕死。
她怕自己好不容易盼到了好日子,能够在十楼俯瞰众人,却死在了好日子前头,所以她把自己存起来的所有钱,全都给了美人相。
“八百八十一。”妙语说道,“我知道有一个规律,每一次上交的钱,不能比上一次少。”
“不少被吃掉的妓子,交上去的钱,都比上一次少。”
“还不能给祂整数。”春樱小声道,她的杏儿眼睁得大大的,“据说,给了整数的,死的可能也大。”
赵平安:“这不就得了,不要整数,不能比上一次少,祂和人也没什么区别。”
“祂记住了你们所有人上供的钱,斤斤计较,若是给了整数,祂恐怕只会觉得,你们还藏了钱。”
“祂想要每一次,你们都倾尽所能。”
妙语心情更加复杂了,她看着楼下扭曲丑陋的恶鬼相。
她们的顺序,本就是按照在凤楼的地位排列的。
越往后,就是身份越发低贱的妓子,现在轮到的,是楼下“猪笼”的娼妓。
被吃的概率大大增加了。
就算妓子哭喊着求饶,也无法阻止自己被抓入那张血盆大口。
可是除了时不时的惨叫声,这凤楼,再无其他声响。
已经结束了供奉的妓子劫后余生,庆幸自己活下来,安安静静的呆在自己的房间中。
还未开始的妓子,只能心焦的等待着,害怕自己成了命丧黄泉的倒霉鬼。
没人出声,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就算是自己认识的妓子被吃了,她们又能做什么呢?
就算自己被吃了,她们除了惨叫,求饶,还能做什么呢?
赵平安丢掉了桃核,接过了毛巾,擦着手上的汁液。
“总得改变些什么吧。”
【总要改变些什么呢,平安。】统子哥散发着莹莹光芒。
赵平安说:“没错,试试看吧。”
“在我看来,就算被欺负被压榨,就算把血肉都嚼干净了,也没关系,但是最起码,要让弱者,有活路啊。”
“扯了一个大谎,要她们的钱,要她们的人,还要她们的命,就有点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