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病来势汹汹,阮软烧的厉害,意识模糊的喊着冷,面色通红体温滚烫,唇色也红的近似滴血。
她呼吸急促,含混的咳嗽声从喉间溢出,肢体时不时抽搐一下。眼尾的泪痕爬入鬓角,眼睫潮湿着,滚烫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她的体温是晚上突然升起来的,裴殊言和顾斯年都守在她身边,脸上青紫的伤痕暴露在灯光之下,顾不上处理。
医生很快赶过来,喂药打针后总算是控制住了,潮湿的汗液在衣服上浸染开来,发丝湿黏,体温趋于稳定意识却还没有清醒过来。
两个人都站在床边,尽可能的想靠近她,倒显得有些莫名的拥挤。
顾斯年拿着温热的毛巾擦去她额上脸颊的汗液,棉签沾了水在她唇瓣上轻蘸,两人轮流着照顾了她一夜,天色微亮的时候,她终于睁开了眼。
睫毛湿黏在一起,通红的眼眶酸涩,四肢依旧虚软酸痛,精神看上去倒是还好。
她看向站在她面前的两人,眼神微微闪避,干灼的声带嘶哑,“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顾斯年昨夜就隐隐有了预感,如今事情成真,他却还是不知该如何反应,神思好似被抽离,“好。”
他转身出去了,门扉开合的轻微声响传过来。
裴殊言却不走,颀长的身影带下大片阴影,初时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阮软暂时从自己的情绪中出来,忍不住开口。
她略有些不自在的道,“你不走吗?”
他在她床边坐下,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说道,“阮阮,该回家了。”
她的情绪登时失控起来,哭腔颤抖,“可是我不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