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瓷半阖着眸子,感受着身上女人的轻蹭,五指滑动在她脊背之上,似是放松数落着从腰窝一路往上的脊骨。
指腹有些凉,一块一块起伏划过零的背部,带起她的颤栗。
安全感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她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如今,她依旧会对零无法完全放开芥蒂,只有在掌控摆布着对方的时候,才能填充满心中的不安。
她像是一个掌控欲爆棚的木偶师,好想将丝线种在自己所爱身上,控制着她每一处情动,让她的眼里只有自己。
指尖滑动到肩胛骨上,转了个圈,熟练掌握着她的痒处,惹的零在自己身上轻颤。
“痒…”她的声音闷闷的在耳边响起,处在舒服与不舒服区间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像是猫儿一样弓起背部。
她在求饶……
想着这一点,虞瓷心情莫名变得格外好起来,侧过头朝着面颊旁的俏颜吧唧亲了一口。
“好想你。”她弓起膝盖,撑着床铺半靠着坐起,呢喃了这么一句。
距离两人上一回的接触,好像过了……数不清多少年。
“嗯。”零匍匐在她身上趴着,松懒的享受着难得的静谧,她也想她,在离开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理性和感性不断拉扯,她看着怀里的梦昙花,一次次打断往下深想的念头,又一次次浮现出来。
“我将雪山顶带回了神域,常去看,也躺在那张床上睡过,风雪太冷,被衾也很冰凉。”
“你给我留下的东西,我都留着,看着它们的时候,心口闷。”
“但我还是想看。”褪去脑海里被塞满的追妻技巧,她的语言平铺直叙,就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语调平稳,语速缓慢。
却显着格外真诚。
虞瓷静静听着,分别的时间太长,她们需要一场彻底的坦白,在一个安静的环境,互相分享着各自走过的路。
她略去了自己遇见的危险,轻描淡写的讲述枯燥乏味的人生,除却神战需要由她出征征伐之外,大多时候,她都是坐在高高的神座之上。
座位底下是无尽的梦昙花,她就是那被大道钦定的花匠,看守着这片花园,小心它们不要枯萎凋谢。
怀里抱着自己眷顾的小花盆,一坐就是数十年上百年,循环往复。
漫长的时间里,无知无觉的爱着它。
俯瞰了三千世界无数年,本以为熟知一切情爱欢好,人世欲望,不过是黄粱梦一场。
可当自己也滚落红尘,就连她也挣脱不开情网,分明逃离,却又心甘情愿作茧自缚,一层一层把自己包裹起来。
可离开了虞瓷,那些丝丝缕缕却成了最折磨人的刑具,要将它们从骨血皮肉之中一点点抽出来。
她被拉扯成模糊不清的模样,就连自己也不认识。
“身上的伤怎么受的?”虞瓷忽然发声询问。
“是被天镜的法器天道镜伤的。”零简单说了伤势来源,“无妨。”
“我能看看吗?”虞瓷眉头暗皱。
“……可否不看?”零小心问道。
“不行。”
零抿唇,而后缓缓从虞瓷身上坐起来,长发从皮肉匀称的肩窝散下,遮住胸前起伏,头侧着将头发拨到身后,露出白皙莹润的身躯。
指腹轻碰了一下心口,而后那些被遮掩的伤口以心口为中心,往外辐射散落。
像是镜面碎裂之后,一片片竖着插入皮肉,陷入其中,和身躯长在一起,泛着淡银色痕迹。
她的身躯像是被打碎的陶人,顺着裂隙一块块拼起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