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命哦,穿之前离婚,穿了还是离婚。
这是什么特么的魔鬼开局,不对劲啊。
系统,金手指,出来吧,快到碗里来!
王长卫在炕上跏趺而坐,把网上看养生节目学的手诀掐了一溜遍,半小时过去,没反应。
难道姿势不对?
屋外风从高空呼啸而去,一会儿,又擦着地皮袭来,击撞着院墙,呼隆呼隆地乱响,把院中的破纸与干草叶儿刮得不知去向,风里带来不知多少里外的狗吠牛鸣,王长卫在炕上侧躺成吉祥卧的姿势,试试梦中入道。
梦中的房间,灯火通明,还有几盏灯坏了,地上遍布污血,一条条挂在钩子上白花花的猪,一盆盆的下水沿着墙摆一排。
随着画面一转,炕桌上的搪瓷盘里摆满了花生瓜子和糖果,还有几个桔子和苹果,四个人坐在炕上,围着桌子边吃边聊天。
梦中的他叫常威,1942年生人,还有个双胞胎姐姐叫常蕤。
父亲常达之,公私合营后副食店的会计,行政二十四级,六级办事员,月工资四十三块,加上补贴,四十七块。
母亲花宝燕,杨梅竹斜街媒婆,四九城人称花姨。
最后的画面,父亲常达之被医用推车盖着白布推出来,母亲花姨嚎啕大哭,姐姐常蕤抱着他一起哭。
王长卫是哭醒的,常威的身体让他泪眼朦胧,止不住的悲伤涌上心头,抹了几把眼泪,对自己骂道:“哭什么玩意儿!我特么喝了掺酒的绿茶穿到59年,我招谁惹谁了,放心,哥,不是,叔会替你照顾好母亲和姐姐。”
坐在炕沿,双手来回搓着脸,搓的眼睛通红,家里人都哪去了?脑子里还在断断续续接受回忆,一点一点拼凑常威十七年的人生经历。
58年大炼钢,父亲常达之在土高炉上连续奋战三天,疲劳加营养不良,一头栽到进料口里。
父亲去世后,姐姐常蕤初中没毕业,接了工伤去世父亲的班,不到十七岁当上营业员,八大员第一等吃香的岗位。
常威提前初中毕业拿证后,花姨辗转托相亲认识的关系,花了六百块钱买工作名额,把他送进肉联厂当学徒,刚进厂一个月,每月工资十八块。
东城区交道口新成立一个红星副食店,商业局提前打了招呼,接受工作调动可以提一级工资,学徒可以提前转正,一般副食店的员工都是就近上班,离家远了也没人愿意报名,不差那几块钱,每个月搞点正常耗损就够了。
常蕤和母亲花姨商量后决定调去红星副食店,一是可以提前转正,工资二十七块五,加上补贴和奖金,每个月能有三十二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