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一脸惆怅道:“怪我进城前交代错了,因为啥呢?日本投降后我这几个师侄想回道观,结果发现被岛军给霸占了,他们当时正被统字局追杀,商量之下就去崂山找祖师爷去了,结果度牒、道士证什么的都没带身上,人家崂山祖庭不收他们几个,他们中的老五因为被日本人和岛军关押折磨,没熬过去就死在崂山了。”
“等49年解放的时候,他们回到残垣断壁的道观,重新建起来,公社派好几波人调查,确实证明他们没有汉奸走狗行为,也没有参与过追捕和屠杀我们的同志,但是去年赶上大炼钢不是,哎哟。”
常威一拍大腿,“社员同志一看,道观里有木材还有金属,把他们道观拆个干干净净,耗子进去都得抹眼泪出来,我去的时候四个人挤一间屋子,说是屋子都不如个窝棚,门都没有,地上铺个稻草当床,四个人就一条裤子,一双破鞋,谁出门谁穿。”
王守宫一脸迷茫,啥前儿四个人一条裤子,鞋倒是挺破的。王守孝望着天,祖师降下天雷劈死这个信口雌黄的常威吧,一直称自己无花还是信花道人,还什么师伯,呸。
王守节脸色通红,太不要脸了,怎么会有人睁眼说瞎话还说的这么自然,岛军里也没遇到过几个这样式的。王守义捂着嘴,怕乐出声来,这常威是个有意思的人。
“我问他们,师侄你们身上有功夫,怎么不反抗呢,任由别人拆家?他们说都是新中国老百姓,当初杀鬼子就是为了人民生活的好,拆家怎么了,国家需要就算要他们的命也愿意献给国家。四个人都快饿死了,我看到四位师侄过得如此艰难,我就说了,跟我去四九城吧,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但是别人闯进我院子,那你们就不能客气了。”
“行行行,常威,以前没发现你这嘴这么能说呢。”王主任打断常威的演讲,打从他进院絮絮叨叨说一大堆。
全是给四位老道长开脱,杀鬼子,被统字局追杀,救过我党同志,这不妥妥的爱国民主人士,还怎么惩罚人家。
“那你说说,带他们进城来干嘛来了?”
常威恭恭敬敬回到道:“王主任,我想起新中国有政策,鼓励僧道还俗,参与社会主义建设生产中,我就想把他们带进四九城,街道办组织审查后再培训一下,帮他们解决就业吃饱饭的问题,别看他们老,有把子力气,蹬三轮,收破烂,扛大包,看大门也成啊,身上会点功夫,一般小偷小摸都能当场拿下。”
“那我还得谢谢你呗。”王主任和蓝所长对望一眼后都笑了,这小子说话滑不溜丢的,又好笑又气人。
“您这话我可不敢接,就是不忍心看到我四位师侄这样的抗日英雄被埋没,想着为国家输送几个人才,不敢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