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下来时哭几声,我死去时别人又哭,
我不声不响的,带来自己这个包袱,
尽管我不喜爱自己,但我还是悄悄打开。
我在黄昏时坐在地球上,早上同样。
地球在屁股下,结结实实。
老不死的地球你好
明天的1960,你好。
半夜醒来,给炉子加了煤,一头倒在炕上睡去
1960年1月1日,与往时并无两样,烟雾笼罩天空,灰色和铅色的云交错而过,阳光都带着几分敷衍。
常威早上换了内裤,洗干净后晾在炉子旁边,一夜之间长大了。
推车走到巷子里,蓬头垢面的男女端着尿壶,脸上沾着眼次模糊和疲劳,几个男孩子靠墙根蹲一排拉,还有抱怨蹭裤子上了,哎,糟心的新年第一天。
早餐店请达叔吃了早餐,让他帮忙去家里杀兔子,达叔说这活儿他早答应王大爷了,他一人儿就能干完。
常威咂摸咂摸嘴,这老爷子,早就懂得分包,那还使唤自己干什么?
办公室里只有曲秀一人儿,看着手里的信纸,表情带着点激动,常威提起炉子上的烧水壶倒热水,烧炉子的好处就是不用打开水。
曲秀突然扑哧一笑捂住嘴,用稿纸捂住发红的脸,小心地把信装回信封,看着窗外发呆,脸上带着神圣的光芒。
特么的恋爱的人都这个鸟样,一副天下人都不懂我的幸福。
上午,曲秀告知常威,有一个客户要过来。常威到了火车站,火车都开走一个多小时也没接到人,回到单位,曲秀抱歉说日期记错了。
常威叹口气喝罐罐茶,恋爱的时候,男人是疯子女人是傻子,傻乎乎的日期都能记错,工作时不能盲目轻信任何人。
尹超手里拿着文件回来,看了眼喝罐罐茶的常威,常威把脚上沾满泥的鞋露给他看。
“今天有客户?”
常威点点头回道:“有。”
“哪个单位的?”
“问曲秀吧,我就是负责接人的。”说完常威拿木棍开始刮鞋底的泥。
曲秀站起来跟尹超讲述完工作失误后道歉,尹超让他下次注意。
常威把鞋子垮叽扔到地上,其他两个人听到声音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