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嫚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在丈夫意味深长的目光中,渐渐有点琢磨出味了。
和安儿一样,
不会是指和安儿一样嫌人家小姑娘烦吧?
真要如此,可就白白浪费了咸宁帝体贴儿子的一片苦心啊。
……
开冬十月,京畿大营将士们的习武操练仍丝毫没有懈怠;
双十休沐这日,宁祈难得管了次闲事。
奉旨巡查随州营防的陆谦风尘仆仆归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宁祈一道急令叫了过去。
陆谦身心劳累,见到人自然就没什么好脸色。
宁祈也非常宽宏大量的没有和他计较,而是好声好气的提醒道:“前段日子,你夫人给我们家那位透出消息,准备等孩子生下来就与你和离。”
陆谦果然脸色一沉。
生了孩子再和离?
这女人的心怎么这么狠?
宁祈:“你黑脸给谁看?”
“你让她受了那么大委屈,人家想和离难道不是很正常?”
“你有不爽的那个功夫不如好好寻思寻思,怎么把人哄回来。”
陆谦自嘲一笑,道:“我居然还有能让你教训的一天。”
宁祈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怎么,不服气?”
陆谦沉默不语。
清官难断家务事,宁祈也不好多说。
“你舍得和离吗?”他忽地出声问道。
陆谦眼底微微发涩,嘴唇翕动着欲言又止。
宁祈:“忠孝两难全,你夹在那婆媳之间,定是为难,帮谁都不对,都会寒了另一方的心。”
“但陆谦,你得明白,伯母没了你的安慰孝敬还有伯父、还有阿谌,还有你们陆家一大家子围着她、陪她说笑取乐;可谢氏不一样,她是外嫁到你家的媳妇;在陆家,她可依靠的只有你,别人的十句百句也比不上你的一句。”
“我听娇娇说起过谢家后宅的事,你那个老泰山和你夫人父女失和多年,谢府后院又一堆的妾室姨娘,谢夫人能立得住自身已是不易。”
“陆谦,好好待她,她没有退路。”
宁祈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利剑,深深地插进陆谦的内心,血肉模糊,鲜血淋淋,痛得他几近失去知觉。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是多失败的一个丈夫啊;
连宁绍成都能知晓和理解妻子的苦楚不易,他却还要外人去提醒和指点。
他只一味因她提和离而恼怒,觉得她狠心,觉得她不为孩子们考虑;
却浑然忽略了她曾经受得委屈和心酸。
是她一直以来的直爽性子将此掩饰了过去,她总是一副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样子,就连母亲也曾经说过她行事果断、性子刚烈,是管家的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