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程朗问起自己的来意,郝平面色不由有些尴尬,随后干笑两声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弟兄们托我来问问将军,我们何时攻城?”
程朗笑了笑,因为他听出了郝平的言外之意,表面上是来问他攻城时间,实际上就是来请战的。
因为当初攻下叶县后,他便率军迅速南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日夜兼程奔袭南阳郡治宛城。
可大军抵达宛城后,程朗并没有急于攻城,反而在城外安营扎寨,既不围城,也不攻城。
即使是前几日在率军击退了出城迎战的敌军后,他也没有趁势一鼓作气攻下宛城,反而下令收兵回营,继续与城中的敌军遥相对峙。
这就让下面的很多将校和士兵不明所以,都不知道他们这个年轻的主将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最后一合计,便让资历深厚的副将郝平前来请战。
若是其他将校来问,程朗只会劝他稍安勿躁,静待命令,可郝平毕竟是一员值得尊敬的老将,程朗不好驳他的面子,便从怀中摸出一个锦囊,放在桌面上,笑笑道:“这是我等出征之前,苏长史亲手交给我的锦囊,还叮嘱我攻到宛城时再打开来看。”
“现在老将军不妨打开一看,便知我为何迟迟不攻城了。”
一听是苏璘给的锦囊,郝平不由肃然起敬,毕竟当初军中谁不知晓苏璘曾经夜入昌邑城,仅以三寸不烂之舌就说动原来的兖州大都督刘昇举州来降,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敬佩。
怀着满心敬意,郝平拿起书案上的锦囊,从里面取出一张字条,打开一看,发现上面只有“以静制动,敌军自乱”八个字,不由抬头看了一眼程朗,面上依旧有些不解。
程朗微微一笑,随即耐心解释道:“宛城中尚有五万兵马,虽说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可若是我们强行攻城,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困兽犹斗,反而会给我军造成不小的伤亡,甚至让我们功败垂成,无功而返。”
“相反,若是我们只是在城外安营扎寨与他们遥相对峙,他们不知我们何时攻城,每日都处在高度的惶恐和紧张之下,时间一久,军心动荡,士气溃散,必然生变,到时我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夺取宛城,何乐而不为呢。”
郝平听完这才恍然大悟,随即对着程朗躬身拱手深施一礼:“将军高明,是末将想得浅了。”
“老将军不必多礼。”程朗见状当即上前扶住郝平,随即继续说道,“所谓用兵之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如今凉州军与益州军在争夺汉中,并州军与白巾军在并州鏖战,孙鸾又亲率大军南征交州,因此他们三家势力都无法抽身介入南阳郡,而荆州大都督杜羡爱惜羽毛更是置身事外,让我军有机会可以从容布局,此谓之天时也。”
“我军攻占叶县,南阳郡门户大开,宛城再无险可守,此谓之地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