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他们顾家最后一点儿家底便被他输得干干净净,这也意味着他们顾家失去了最后翻盘的希望。
此刻的他,内心忍不住升起了一丝后悔,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一步错,步步错。
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执意要攻打长安,不肯听从父亲的命令回援洛阳,洛阳就不会那么快陷落,父亲也不会惨死,兄长也不会因此怨恨自己,自己也不会陷入如今孤立无援的境地。
自己以洛阳的安危和家人的性命做赌注,最终的结果却是一败涂地。
难道这就是上天给自己这个不孝子的惩罚吗?
难道当真是天要亡我吗?
此时,一直跟顾羽身边的司马赟眼见顾羽神色有些不对劲儿,有些担心他的安危,更害怕他想不开,便在一旁低声劝说道:“二公子,事已至此,多想无益,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如趁着现在兵荒马乱,先让亲兵护着你杀出重围,将来再伺机重整旗鼓,与萧恪一决雌雄,重振顾家的大业。”
顾羽闻言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喃喃道:“将来?如今最后的六万兵力已经被我亲手断送,我哪里还有将来?顾家哪里还有大业?”
说到此处,顾羽面上不由闪过一丝狠厉,冷声说道:“既然天要亡我顾羽,那我就遂了老天的心愿,将这条性命给他。”
言罢,顾羽拔出腰间佩剑,竟要当场挥剑自刎。
“二公子,万万不可呀!”
司马赟见状不由神色一变,顾不上多想,当即用手死死握住剑刃,哪怕是血流如注也不肯松手,就是不许顾羽寻短见。
顾羽看着司马赟的血顺着剑刃流下,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动容,随即苦笑道:“我并非是什么明主,你又何必如此呢?待我死后,你若是不愿投降萧恪,大可以去成都或者建业,以你的本事,想要得到重用绝非什么难事。”
司马赟却依旧不肯松手,只是泣声道:“父亲临终前,只交代我一件事,就是要我此生效忠二公子,二公子如今劝我另投他人,是要陷我于不忠不孝之地?”
听到司马赟提起司马淮,顾羽内心越发沉重,面上的笑容越发苦涩:“当初我曾在你父亲的灵位前起誓,绝不会让他白白死去,此生一定要实现他的谋划,夺取雍凉之地,举司并雍凉四州之地与萧恪分庭抗礼,逐鹿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