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到我这就成小邹了。”成舒相翻了个白眼,眉骨上那道疤跟着一抽一抽的,看着挺凶。
他从床上坐起来,长腿一迈往门口走去,一伸手开了门。
“哎,呵呵呵,小邹啊,你们都在屋里呢?我以为你们不在呢。”马陆笑了笑,挤出一脸褶子,跟包子似的白胖脸上露出一抹讪笑。
“我是想来喊你们去吃饭的,正好人来齐了,咱们相互认识一下,以后也好共事。”
越宿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啊马老师,我们一会就过去。”
马陆笑了笑,“不谢,不谢。”
说完,就腆着肚子走了。
晏言这才转头看向越宿,正好与他对视,他一脸凝重,低声问道:“你听见他的脚步声了吗?”
没有人听见他的脚步声。
“我没有听见。”越宿摇摇头,“但是我能感觉到好像有人在靠近。”
“我也没听见,我怀疑他可能练了凌波微步。”成舒相目送马陆离开,确定没有威胁后才说道。
“噗……”晏言觉得这个站点苦心孤诣造出来的那点恐怖感被成舒相败了个干净。
“瞎说什么呢?”越宿抬手敲了成舒相一下,“你怎么那么清楚他练了啥?是不是你也练过?”
成舒相急忙摆手道:“没有没有,祁哥,我绝对没跟他一起学过!”
越宿轻笑一声,又敲了他一记,转头对晏言说道:“咱们走,不跟傻子待一块。”
晏言看了眼成舒相,觉得那一脸凶相露出这样委屈巴巴的表情,真是怎么看怎么有意思。
几人慢腾腾地走到了食堂,这时候食堂里的人明显比中午的时候要多。
菜色也比中午更好。
待人到齐,晏言注意到,这张长桌周围已经被坐满了。
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二个人。
板凳刚好用尽。
“要是那个人没死,咱们就不够坐了。”虞小臾虽然成为了本次的临时委托人,却没有选择坐在离越宿最近的位置,而是坐在了晏言旁边,这像是某种趋利避害的本能。
晏言觉得这姑娘的话听起来是没错,但是总让人觉得不对劲。
同类在不到半小时前在她面前被残忍杀害,她却只是在最初的那一会儿表现得好像被惊吓过度了一样,很快就恢复成了正常的样子。
这种对人命的漠视,让晏言感到一丝无力。
就像他上一次进山,每次死人,旅游团的反应都只是当时惊慌失措,过了十分钟不到,众人又开始若无其事地交谈。
除了死了丈夫的赵兰和死了母亲的乐乐,他们的表现比较正常,其他的人更像是在看一场置身事外的戏,会随着戏里的情节哭和笑,却在剧终时恢复成麻木的样子。
还有杀了徐申的蔡俊,他和徐申的感情是出了名的好,但是,为什么他会毫不犹豫地把刀子捅进徐申的身体?
为什么在杀了徐申之后他也着了魔一样地自杀了呢?那种情形太过诡异,实在是很难让人相信他是自杀。
众人在面对这一场景的时候虽说惊恐万分,却在短短几分钟内从那种感情中脱离出来。
他们的表现并不像忘记了死人的事实,也不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更像是情感的传递受到了阻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