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宿却没有放松警惕,一手抓着晏言,一手慢慢摸上刀柄,悄无声息地抽了一段刀,随时准备宰了敌方。
虞小臾抖动着,好像没有了骨头,“噗通”一声坐在地上,牙齿上下敲击,发出类似寒冷的“咯咯”声。
奇怪的抽搐让她看起来有些神经质,很诡异。
她在地上手脚并用,不住地往后挪动,直到撞到了墙壁。
那尖叫和挪动似乎用尽了她最后的力气,她靠着墙,眼里不自觉地流下眼泪,“哗哗”淌了一脸。
晏言陷入了一场清明梦境,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处并非真实,却毫无办法。
这梦里灰雾缭绕,纠缠着结成了一个卵状物体,被这厚厚的一层灰雾裹着的东西巨大无比,隐隐还能听见其中传出的巨响。
犹如阵阵龙吟。
他愣愣地看着这重重叠叠的云雾包裹着的一根巨大的柱子,下意识地开了眼。
只有见过这样场景的人才知道,在面对真正的震撼时,毫无描述的可能——
你会感觉到世界上所有的语言在叙述时多么无力,多么苍白,几乎所有的词汇都不配被用来描述眼前这样的场景,那是对它的不敬。
他看见了一条龙。
一条黑色的,被铁索捆缚在巨柱上的囚龙。
这条龙,头上只剩下一根角,另一处生角的地方露出丑陋巨大的疤痕,那疤痕并未完全恢复,开裂到它的面孔上,溢散出金色的流光。
它双目猩红,犹如两个剧烈反应的反应堆,仅看着就能感受到其中蕴藏着的能量。
黑色的铁链毫不留情地穿过了它的锁骨,束缚住它的身体。
身上的鳞片或许因为不要命地挣扎而破损碎裂,几乎没有完好。
它可能被困在此地已经很多年。
尽管被囚禁在无尽的黑暗中,仍无法抑制浑身暴虐血腥的杀气,似乎一旦让它逃脱,它就会即刻冲出天外,寻到与它不共戴天的仇人,以命搏命,只求身死。
不能让它逃出去。
这是晏言第一个想法,突然得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远远看着这条黑龙,却总觉得熟悉,总有一种似乎在哪里见过它的感觉。
这感觉来得突然,仿佛被吹散了记忆上的蒙尘,虽然有些印象,却被那灰尘迷了眼。
他可以确定,自己是没有见过它的,所以没有留下丝毫记忆。
但清醒的大脑又告诉他,这条龙,是他所熟悉的。
他几乎要被震惊到忘记这种生物充满了不可置信的唯心主义,是不应该存在的封建迷信残余。
虽然这残余有点太大了。
晏言看了一会儿就开始眼睛胀痛,眼前模糊,被生理泪水蒙住,看不清东西,他试图擦了眼泪,再看清楚一点,却在抬手的一刹那突然感受到一种强烈的下坠感,激得他浑身一颤,猛然醒过来。
越宿见他醒了,也并不松开手,只是用手指轻敲对方手背两下,不知是安抚还是惯性动作。
“哥?”晏言觉得疑惑,却见这人抬手指向某处,他顺着手指方向看去,却和越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