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很让人难以辨别他的意思。
到底是:他知道这是哪里,也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事。
还是:他只是从某处知道了这个名字,却对这里可能发生的事情毫无了解?
因此,越宿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没有接他的话茬。
那人一看他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急了,出声表示,“我们是听说进到这里很容易挣钱才进来的,我没骗你们。”
晏言和越宿只是打量这个人,并不说话。
成舒相咂咂嘴,摸摸下巴,问道:“听谁说的?”
是容易挣钱,却也容易送命,说不定抱着挣钱想法贸然进来的人连出去用上自己“挣”来的钱的机会都没有,就“两腿一蹬布一盖,全村老少等上菜”了。
“听……”这个男人面露犹疑之色,眼神躲闪,似乎这事不能被人知道。
“你可想清楚,外边这么多人等着咱们呢。”越宿伸手弹了弹刀鞘,听着那带着颤音的金鸣之声,抬眼看了看他,“我们是不急,就是不知道你急不急。”
这人看起来马上就要哭了,脸色扭曲得好像直接吃了一颗青柠,喉咙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呜咽声,显示他的精神已经接近极限。
过于瘦弱的身体蜷缩起来,靠着床柱蹲了下去,看起来好像是一堆折叠的骨头架子。
眼眶里眨眼就蓄满了眼泪,一滴滴地滴在地上,打湿了一小块地方。
他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看起来并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
他抱着头,使劲用拳头在头上砸,好像在惩罚自己,只有在避开了大量他人视线的地方,他才敢如此放肆地痛哭,发泄出内心无比的压抑。
他哭的时间并不很长,毕竟是在巫山这个神秘的地方,那恶劣情绪很快就被不知哪里的东西吞噬殆尽,只留了一些残渣给他,好像是为了证明这情绪曾经存在。
迅速整理好了情绪,这人沙哑着嗓子,开了口。
“我叫郑卓,是陈欣的男朋友,一个月前,我失业了,而且总是找不到工作,就想和陈欣一起出去走走,散散心,后来和陈欣一起去文身的时候,听说了巫山,还听说这里只要找对了石头,就能发大财,但是对外不能说是他告诉我们的。”
越宿听了直皱眉头。
晏言问道:“你们怎么相信他的?”
“陈欣看到了他屋里的摆件,说是上头发光,觉得好玩想买下来,那店主不愿意,跟我们说要是真想要可以自己去找,反正她能看得见。”
郑卓回忆着,虽然眼神还是有些伤感,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像个失去女友不久的男人。
“我没看见那石头上的光,但看那个人穿的衣服、谈吐气质、店面大小,我还是有点信了的,我当时只以为这就是个稀有金属矿,以为可以‘淘金’赚一点钱,无论怎么样,总比在家闲着好。”
“即使这真是稀有金属矿,你私自开采也是犯法的。”晏言表示不赞同,“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