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师一直站在楼梯口,等到实在听不见两人说话了,他才转身往楼里走。
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今天的茶,浪费了,但是豌豆要开花了,那怎么办呢?”
“找别人喝不就行了,实在不行就倒了,非得留着吗?”在他自言自语之后,又用完全不同的语气说了这样一句话,说话时的眼神表情和刚刚完全不一样。
“不能浪费!浪费不是好人!”突然间又换了另一种语气,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稚气。
如果晏言在这里,也许可以辨认出这个样子像谁,可他已经离开了。
“他们说的什么也只有你放心上。”在这句话说完后,他又驳斥了一句,像自己跟自己吵架似的。
“找谁呢……呀。”司老师眼里带着笑,笑里藏着刀,有些惊讶,又有些高兴,发出了一声呼,只见一楼的门应声而开,“你想来吗?”
“什么……”
门后露出了一张惊恐的脸,正是张老师,她疯狂地摇头,表示自己不愿意,眼神绝望后悔,还带着恨意。
“我不想去,不是我……”张老师的手紧紧抓住门框,脚却不听使唤地动了起来,一步一步慢慢的迈向楼上。
“就是你了。”司老师的脸上终于带了些真心实意的微笑。
中午放学的时间到了,那些还没到学龄的小班的孩子被孤儿院的老师领着,一步一步走向食堂。
他们是最先吃饭的一批孩子。
晏言看着那些孩子,一想到他们可能都已经死去,心里就挺不自在。
尽管他们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但他仍然觉得有些不得劲儿,毕竟不是一群活着的孩子。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每个人的本能反应,怪不得他。
他不知道其他孩子在这里变成这种状况之前是怎么上学的,但等他到这里之后,这里的孩子一直都是只在院里活动,从来没有出去过一次,包括学龄儿童的就学问题。
转过来一想,也是,李堡华执意隐瞒真正的孩子的数量,又怎么会把孩子们放出去读书学习呢?万一哪个孩子一个没注意,说出去一些不对的话,让人起了疑心,坏了他的好事,这就是极大的问题。
不知道是为什么,晏言看着那些孩子,总觉得他们的动作更加灵活、轻巧。
起码比他最开始见到的那些孩子要活泼得多。
或许是他记错了?不会,他不会记错,最开始的时候,他看到的那些孩子的确有些迟钝,只是不太明显,他也没有在意,只以为是孩子们的家庭问题让这些孩子更加敏感,也更加文静。
现在看来,倒是不太正常。
有什么让他们变得更加像一些活泼好动的真正的孩子了呢?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了吗?
“哥,你有没有觉得那些孩子比前几天咱们见到的孩子更活泼了点儿?”晏言扯扯越宿的袖子,想看看他能不能给个说法。
“活泼?”越宿皱着眉头打量着走近的孩子们,摩挲着下巴,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太明显,你别怀疑自己的判断,你跟我不一样,兴许你比我看得更清楚。”
越宿的鼓励让晏言对自己更有信心,他更仔细地观察了一遍,转头对越宿说道:“记得咱们前几天来的时候,那些孩子虽然也很活跃,但有些地方很僵硬,比如他们在跳跃的时候,他们跳跃的高度差不多,而且肢体上没有那么多小动作,可现在,你看,那个正在一步一跳的孩子,他在跳下来的时候手会摆一下,脚会稍微颠一颠,再继续跳。”
越宿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经过一番仔细观察,他点头确认,“没错,你的眼神儿比我好使多了。”
晏言有点不好意思,承了夸,也不忘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孩子突然变成如此活泼的样子。
大约是昨天?他有些不确定,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昨天晚上……昨天晚上的时候重启了站点的计数器,还回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