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仍然是一副慈祥的、还带着院长威严的表情,好像那张脸不是他的脸,而是一副粘在他皮上,长在他肉里的面具,再也摘不掉脱不下。
马陆还是那样笑着
这么看,背娃娃的人像是树干,而背上的娃娃倒像是树叶和树枝了。
这么看,算是和坟地那围成一圈的八棵树一样了。
晏言心里想起来些东西,拉着成舒相嘱咐了一句。
成舒相听见他的话一脸懵,怔怔的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按照他说的做。
“快去,没事,就一个。”晏言点点头。
成舒相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说了句,“你们小心。”就飞快地跑走了。
“他们好看吗?”司衡双手打开,双臂平伸,好像一个向外人展示自己的藏品的收藏家,“很好看吧。”
晏言早就知道这个司老师的脑子有点疾病,但是他还是像今天这样第一次知道这个病成这样。
这种畸态,能叫好看吗?审美得歪成啥样儿啊。
“怎么?你们不觉得他们好看?”司衡头一歪,眉一挑,手里的铃铛一顿。
铃铛不响了,那边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八位老师也跟着住了脚,不再走动,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了。
“你们不觉得他们好看吗?”司衡用手里的手铃指着晏言几人,铃铛被他摇晃得乱颤,聒噪恼人,他身边坐着的孩子却没有一个面露不妙,而是都平和地坐着。
越宿手里的刀仍然没有收回去,而依旧指着司衡,浑身绷紧,只待一个契机,他就能在第一时间冲过去。
“哥。”晏言伸手拉了一下越宿,“我来。”
越宿一顿,转头与他对视,看见对方眼里的光芒,突然意识到他不是一个幼稚的三岁小孩,而是一个成年人。
“注意安全。”越宿放下刀,拍了拍晏言的肩膀,往后退了一步,将主导权让给他。
“你不是司衡,也不是孔嘉树,更不是小贝,但你又是司衡,是孔嘉树,也是小贝,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晏言一来就说了句绕口令,这句话说出来,对方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我是他们,也不是他们,真正的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不过是撑着这里脏污的一根木头。”司衡笑了笑。
“小贝是最小的你,也是你身上最后的善良的一面,我说的没错吧?”晏言沉吟着,斟酌着说了一句,试探着司衡如今的精神状况。
他说出来之后,对面拉着司衡的手站着的,最小也最容易被看出心中所想的小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好像在惊讶他怎么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