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起眉,见林宇又要哔哔,直接递了个强制噤声的眼神过去,“发烧就要好好休息,才能恢复得快,闭上你的嘴,再睡一觉。”
这是命令,不是商量。
他帮着关了床头灯,出了病房,转头拐进了旁边的医生办公室。
靳玉执戴着医用口罩和医用手套,穿着白大褂,正在给林宇配输液的药,银丝眼镜下的深褐色眸子格外认真。
他走到距离靳玉执几米远的玻璃柜前,半倚着柜门,将那抹欣长的身姿打量了会。
“靳大医生医术超群,把林宇从鬼门关拉回来,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不打算亲自去看看他,让他发你一张好人卡?”
靳玉执埋着头,专注手上的事,“他应该不想见到我。”
靳承川狐疑,拢起俊眉,“你又做了什么,让他这么恨你?”
靳玉执手上一顿,缓缓抬头侧目,跟他对视,说得毫不避讳:“因为三哥之前在实验室被注射的C033试剂,是我研究的。”
“不可能。”他答得几乎不迟疑,“你不过一个挂名的研究员,根本没机会参与最核心的试剂研发技术。”
靳玉执微怔,“若是我真的参与了呢?”
“参与了又能怎样,又不是什么大事。”靳承川不甚在意。
“参与了,就代表三哥在生物实验室的那三个月痛苦折磨,跟我脱不了干系,三哥就不恨我吗?”
“谈不上恨字,一辈子要经历很多事,做错事不要紧,但不能一错再错,你现在在做正确的选择,在改错,我没道理揪着以前的事不放。”
连法律都会给不算罪大恶极的人,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他没道理给靳玉执曾经的犯错判死刑。
靳玉执垂下黯然的眸,对于这个答案,似乎并不觉得高兴。
“我倒是情愿你恨一恨我……”他低声嘀咕。
靳承川越是宽容他的错,他越觉得之前又恨又嫉妒靳承川的那个自己很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