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师究竟做错什么了,不管是做错什么,不都是因为你离开他引起的吗,不管你当年怎么离开文老师,至少他一直没有抱怨你,反而一直在寻求你们原谅,他先原谅了你们,你们为什么不原谅他呢。”
黄绮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把事情想简单了,这刺,哪有这么容易拿掉?”
张不凡看着疲惫的妈妈,心里掠过一种复杂的情绪。
在岁月和环境的挤逼下,妈妈显得有些憔悴,曾经肌肤光洁如水,已经渐渐转移给了张秋和张舒,曾经容颜娇妍如花,在沧桑和操劳下,也在渐渐凋零。
她最美的青春岁月,在家里甚至找不到一张可以作证的照片,封存好保留好的青春和才华,是在别人家中一张旧照片里,在别人那一篇篇的旧文章中。如果没有这些,张不凡甚至无法想像,妈妈曾经这么光芒四射,曾经一个人就能点亮一处风景。
这苦命的妈妈,原来在美丽被摧残的时光里,每走一步,都如此钻心刺骨,都让她痛彻肝肠。
张不凡眼里渗出了泪花,他甚至冲动得想抱着妈妈痛哭,这不是一个儿子对于妈妈的安慰,而是一个男子汉对一个女人的怜惜。
凭什么这么美丽这么伟大这么有才华的女人,却得不到任何男人完整的爱,完全的珍惜?在这苦短的人生里,她已经承受了太多不幸,老天还想要怎么样摧残这样一个女人?
黄绮见张不凡没出声,睁开眼睛,看到了落泪的小男子汉,声音柔和道:“阿凡,怎么了?”
“妈,你太苦了,你就不该被锁在这种地方你知道吗?”
张不凡动情地说,一边擦眼泪。
妈妈转手拿起一块手帕,帮他擦掉泪水,轻声说:“阿凡,你不用这么善感,我有你们几个好孩子,不觉得有多么苦……”
“妈,你别骗自己了,其实你很不甘心,对不对?”
“有什么不甘心的,这是妈妈的命,是妈妈得到你们这些孩子需要给出的代价,每次妈妈这么一想,再多的苦就都能够接住了。你们都不让妈妈失望的话,什么都是值得的。”
“不对,不是这样,其实你不甘,暴雨若狂风若怒,落花含恨木含冤。折腰幼木娇还嫩,离蒂新花洁也妍。到处断枝陪雨泣,不时残瓣乞风怜。盼来春日还如是,又得整妆待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