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是华族古老而传统的节日,流传两千年至今依旧盛行。
原本该是一个喜庆的日子,只是今天,全站都笼罩在悲伤当中。
黄毛重伤,现在还躺在医院ICU里生死不知。
班长在最后一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看着站在周围的战友们说,这大好的河山哟,终究是看不完,笑呵呵坦荡的样子似乎看得挺开。
兴许是察觉到自己的不久于世,班长不顾他人阻拦,又折腾着爬起身来,就那么呆呆的望着窗外的远方。
站里的人都知道,这是班长在看他的家乡,一直到安静的合上眼睛。
小胖被拉到医院的时候,还能冲站在边上泪流满面的朱一霸开上几句玩笑,说班长那家伙就是想回家,然后找他的青梅竹马,格局太小啰。
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想着调侃班长。
“几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一样想家。”笑呵呵咧着嘴巴嘲讽班长的样子一如往常,不过小胖到最后,一样没撑下来,笑着笑着头就歪到了边上。
“阿妈...阿妹...”这是小胖最后留下的几个字,圆瞪的眼睛里满着留恋,许是想起了远在老家的母亲和妹妹。
“哪有孩子不想家的。”站长王海站在边上,言语哽咽。
朱一霸垂着头,走出医院。
晚上躺在宿舍的时候,他第一次感到害怕。
这种害怕并非来自于杀人,或者战友被杀时,对于死亡的恐惧和自身的悔恨。
只是每当执行任务的时候,看着一个个生命在他的手中终结,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此时,想起当初埋伏在山上的坟头时,四周都是蓝绿色的鬼火,朱一霸却再也无法像那时一般笑得坦然。
总觉得在黑暗中,隐藏着一张张血盆大口,只等他松懈的一瞬间,将他吞入口中,狠狠嚼碎。
当晚,朱一霸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有这么些年来被他杀死的目标过来寻他。
有爬着过来的,从天花板吊下来的,床底下钻出来的等等,朱一霸四处找枪,却怎么也找不到。
最后它们围了过来,冷冷的盯着朱一霸,阴森森的说接下来就轮到他了。
画面陡然一切,朱一霸回到了云省的山林里。他低头看着手里拿着的狙击枪,以及身上穿着的全套被去除了标识的作战服,既熟悉,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