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路泽沄把我叫出去,想来二叔小叔的暗斗也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爆发,我是急不得了,却也不能闲着,
路泽沄理解我的意思,但仍有顾虑,家族斗争的乌烟瘴气谁也不想沾上我能理解,于是到了无人处,我也只是扶着墙躬下身,路泽沄匆忙扶我,我按下他手臂,抚着胸口才十分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求你、替我照顾漾漾好吗?”
路泽沄不解其意,但还是先将我带到座椅处,总觉着哪里尴尬似的,停顿许久才扯着嘴角:“我看你比漾漾严重多了。”
“你就当我是慈母之心吧。”我苦笑笑,原本想正常的说完这话,眼泪偏是不争气,断了线似的往下掉:“在我眼里,漾漾总是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他是一出生就先抱到我怀里的,都说长姐如母,我确实跟他妈妈没什么区别了,我虽然、怨恨过他,但现在这种情形、我只想他好好的,我只想,大人们犯下的错别让孩子承担,所以让他和舟止一起走吧,什么理由都好,拜托你。”
路泽沄久久不语,倚靠在墙上感同身受般叹气,最终点了点头,转身回病房去了。
我没操之过急,生怕坏了气氛,也是托付之后的无力,连清云哥都觉得六岁就要独立的人生太悲苦了,可漾漾还不如舟止呢,舟止只是不便跟在父母身边,漾漾没有父母,只有我,昨夜里我对他说,如果有一天临江安静下来,我一定会接他回来。
可实际上我根本没法保证,我没有底气,甚至在这五天时间里已经替他做完了后半辈子的准备,把程菱都放出来了,并将他那半成财产交给放心的人管理,等他十八岁就全权交给他,除此之外再加上两百亿的现金。
够了,这就够了,富富裕裕、简简单单的一辈子,这是我能为漾漾做的最好的打算。
这一面我只管当最后一面见了,连年都来不及过,在回病房前就接到陈伊宁的消息,将舟止的行程复制一份给漾漾和今今,三天后出发,她问我还想不想再见舟止一面,我回她来不及了,没说原因,陈伊宁也没问,等我哭到脱力再回房间的时候,二叔小叔连带陈伊宁一家和哥哥们都走了,之之把漾漾抱在腿上喂着水果,高辛辞和澄澄则看的一愣一愣的。
我又不由得笑出来,陪着一块坐到病床上。
“姐姐抱!”漾漾笑嘻嘻的冲我张开双臂。
“好,我来。”我将漾漾接到怀里,有点庆幸还好自己是坐着,我这些天虽然是解毒,照旧差点要我小命,虚的睡一觉都有长眠的架势,关键还并不安稳,噩梦连连,此刻手都有点没劲儿了,高辛辞看不下去,也用一只手在我腕关节处托着。
“时时,不舒服吗?”高辛辞贴了贴我额头,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发觉。
我摇摇头:“没睡好,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