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我猛地抬头,可瞧见默读那副温柔的样子我心里又猛地一坠,气势再次一落千丈,我捏了捏拳头深吸一口气,抑制住哽咽的感受,可直到话出口,我才发觉我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对不起默读,我去的晚了,我去晚了……”
“没有晚啊,你看,我还好好的。”默读伸出手,大抵是想牵我,可顿了顿却又长舒一口气:“高辛辞……在外边吧?”
我点点头,他便收回手去了,像是为此尴尬,他放在小腹前的位置无奈的扣了扣,我见状连忙主动牵上去。
默读十分惊喜,反手又将我握的更紧,不愿松开。
我紧屏着似若用色相换来的短暂安宁,只是面上看着尚可,心里还是扑通扑通乱跳。
“时时,别担心,眼球摘除是破坏性手术,是一定要我本人签字的,手术之前我醒了,是我先签了同意书,后来才送到你眼前去,这是我自愿的,我不怪你。”
默读说着,试探着拉起我的手放在唇边,停了许久,见我没有反应才低下头轻轻吻了吻,他苦笑笑。
“虽然我现在是丑了点,但我问了医生了,我已经植入了义眼台,等到再过上一两个月,就可以定制义眼片,到时候装上就和平常没有区别了。对不起时时,若我当时还能想到别人,我一定不要让你见到我这么丑陋的样子,一定吓到你了吧?但是我那时候,真的满脑子都是你……”
默读将我的手置于胸口许久,似乎捧着最近又最遥远的距离,我静默的感受着他指尖的冰冷,渐渐融化,就这样相顾无言,直到他觉得适于收手,才将我松开,仅剩的那一只眼睛颤了颤,晶莹的洒下一滴泪来。
他似乎才读懂我神色中的利益,渐渐的所有硬撑着的星光都褪色。
“抱歉。”默读别过头去。
我当然不想他说出这种话,如果一定要说,那最好是说来为他方才的举措,而不是松手之后的反目成仇。
委屈默读,保住辛辞和高家长房确实是个很卑劣的想法,但我并非从来没这么想过,如果硬要在默读和高辛辞之间二选一,我想我最终还是会违背我当初“公平”的说法。
高琅越完了,辛辞一定会被拖累,如今池吟死了,四房颓废,辛辞又没有别的长辈和兄弟姐妹,那到时候长房就只剩下辛辞一人,我方才拿到家产,没有基础,我就是把我所有的产业都拿来支持他用作联姻也是不够的,那他就真可谓是孤立无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