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买什么东西……”水淼看向呆呆坐着不说话的人,“我来,是想了解下于惠的情况!”
于中挺听到女儿的名字,终于有了反应,整个人转向水淼,浑浊的双眼紧盯着她。
“你是记者吗!?我的女儿都死了,你们还不放过她吗?!”话说着,眼泪就控制不住流下来。
于中挺原本以为自己早就已经麻木不仁了,但是一听到女儿的名字,就好像闸门放开,汹涌的情绪冲刷着整个身体。
他整个人战栗不停,咬牙切齿地重复:“我的女儿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抓着她不放,不能让她安息吗?”
“既然想要于惠安息,为什么你一直去派出所,不是你认为她的死有蹊跷的吗?”水淼看向于中挺,“我不是记者,我是警察。”
于中挺看着太过年轻的水淼,他并不相信,辖区派出所他去了多少趟了,里面的人哪怕是清洁阿姨他都有印象,没见过这号人。“我不信。”
水淼现在还在实习期,没有证件可以证明自己,只能将之前通气会的视频递给他看,这证明方式也是别具一格。
“你这是才当警察啊。”于中挺的话不无失望,“也好的,除了新警察,其他人都不会相信了吧。是警察就好。”
这话更多的是安慰自己,他犹如困兽般的挣扎,无法摆脱内心的纷乱与痛苦,现在哪怕是个菜鸟警官也好,也能让他看得见一点希望。
“我们回家说吧,惠惠的东西都在家里。我家就在前面,离得不远,十五分钟的路程。”
水淼看看头顶的太阳,这天气,走十五分钟,人都要晒成黑炭了。“于叔,我开了车,坐我车去吧。”
开车也就两三分钟就到了,于中挺的家也是很有年代感的,八九十年代的老楼,没有电梯,斑驳的墙壁外面都是飞线。
现在主城区还能见到这样的老房子,居住环境并不好,但是拆迁成本又太高,就这样尴尬地凹在高楼大厦中。
于中挺的家在六楼,两个人一路爬上去。水淼迁就他的速度,看得出来他上坡走的也很吃力。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于中挺已经气喘吁吁了,“老了老了,爬个楼梯都不行了。”他自嘲一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进去。
“你坐一会,我给你倒杯水去。”水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于惠的黑白照。照片里的她笑得很灿烂。
于中挺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跟水淼说道:“我是真的没想到有一天白发人送黑发人,警官,你要帮帮我啊……”说着又是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