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胡文方正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呆呆得看着自己的文稿。虽然不是第一次被拒收,但是这次刺激还是比较大的。
虽然以前投稿或者竞稿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更多,但是这次却是最上心的一次。还有就是这次是明打明的当面的被别人蹂躏。被碾压式的没有一丝浪花的摁入水中,这种刻骨铭心的感觉可能只有在初中的数学竞赛中差一分输给了同年级邻班的一个女生时才感受过。当时搞的文方一个学期都抬不起头。看到那个女生都不敢对视,每每的落荒而逃。
正是这种羞耻感驱赶着文方一路走来,要是放在其他人的身上,今天的事情已经够吹好几年了。一个非专业新文学社社长,一来就上了曲教授的大桌,还是紧靠大学长这种资深文场老炮儿的旁边。就是叶贝娜当年第一年也只是坐在旁边的第二排。
但是文方骨子里那种赌服输的荣耀感今天却怎么也不放过他,死死的折磨着他的内心。文方开始收拾自己的文具,看看了看前面仍然空空的椅子和没有回来贝娜的已经整理好的书包。升起了一丝丝要逃离的冲动,离开这个让他自己产生很大羞耻感的地方。
文学社里并不是空空的,还有零星的几个学生,在看书或者写作业。也没人注意或者假装没有注意到胡文方的一样。时间是已经晚了,但是离最后副社长锁门还有些时间。
胡文方把双肩背轮到了自己的右肩膀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晃出来文学社的门,而后快步流星逃跑般的穿出活动中心的大门,沿着黑暗冲向黑黑黑的操场。一阵凌乱,一阵奔驰,一阵冲刺,一阵带着粗粗喘息的快走。好像这个身体不是自己的,也不应该是自己的,只有使劲得运动,才能让自己忘掉一切,进入忘我。不会被羞耻所淹没。
这种挫败对于大多数人都不算什么,都会觉着这个胡文方太装了,这种挫折都这么大反应,他是怎么活到大学的?其实人人的阀值不一样,关注点也不一样,对各种事的承受能力也就不一样。有些事你笑笑就过去了,可另外的一个人可能致死都放不下。
胡文方已经跑不动了,就在操场上昏暗的跑道上走圈。开始被刚才超过去的同学一个个的超越了过去。有些还笑嘻嘻地回头看看这个拼命二郎深井冰,推推搡搡的说笑着。
胡文方看着笑意盈盈的结伴走圈或者跑圈的同学,和其他一些和自己一样独身挥汗如雨的独行侠客,开始有了一些清明,慢慢地开始主动调节呼吸,加快自己已经减慢了速度,走向小操场。
自以为很成熟的胡文方今天就是一个哈哈……。
可当胡文方来到小操场,却发现原先属于自己的自留地现在正被江湖四小黑占着。正练习着基本的站位和对抗。胡文方只能沿着铁丝网继续往下走。又看到了以前经常看到很多同学跳舞的跳舞,压腿的压腿。这里已经是专项和有特长学生或者刚谈男女朋友的同学的栖徙之地。
因为这里相对闭塞,离大操场还有一点距离,又有铁网相隔,给人带来一些感觉上的安全感。
“嗨,你怎么才来,这几天去哪了?”,一个脆脆的女生从侧面传来。
文方侧头发现是同系同级的一个女生,眼睛大大的睁着看着自己。对着这样的直视,胡文方稍微的有点不好意思。
连忙说了一句:“这几天很忙”,就想应付过去,像是见了洪水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