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仿佛一片虚无,孙谨能听到很多的呼吸声,还有找不到规律的心跳声。
是他的,也有挡在他身前的虞行玉的。
得救的庆幸在慢慢流失,孙谨知道,虞行玉是救不了他们的。
鲜红从唇上被划开的伤口不停溢出,虞行玉只能用手掌替他擦干净,孙谨现在的样子过于凄惨,就像是路边流浪许久,瘸腿眼瞎,被人折磨到伤痕累累,浑身脏兮兮的流浪狗。
虞行翡对孙谨再如何种种限制,也不会去伤害他的身体。
虞行玉见到的孙谨,永远都是清爽干净,总是笑意盎然,乐观阳光,被仔细爱护着的模样。
从未见过他这么惨烈可怜的样子。
虞行玉脑中飞转着,企图找出他们被这么对待的原因。
却毫无头绪。
虞氏一切正常,蒸蒸日上。
再看不惯虞行翡,虞行玉不得不承认,虞行翡对工作、对虞氏足够认真。
行事作风也有了很大改变。
这一切不就是爷爷想要的吗?
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情?
虞韵章看向屏幕中,罗道夫斯依旧不言不语,警报声消失后,不顾一切发着疯的人就捂着脸坐在地上,即使不清面容,虞韵章还是知道,虞行翡离彻底崩溃还差点火候。
皱着眉看着打断节奏,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虞行玉,“谁放他进来的?”
这个时候,当然没人站在敢冒头承认。
“把他赶出去。”
孙谨听到了,未消退的恐慌占满心神,虞行玉被赶出去了,是不是又要继续了?
崩塌的心理防线,真的很难重新建立起来。
靠在身上的人呼吸再度急促起来,虞行玉用力搂紧了他的手臂,抬起脸,看向面无表情的虞家统治者,“爷爷,让我来。”
蓦地,孙谨从虞行玉肩膀抬起头,怎么努力,依旧一片黑暗。
只是拍了拍孙谨的手臂,无声安抚着,虞行玉还是看向虞韵章的方向,“不管是谁碰孙谨,虞行翡都受不了。”
“虞行翡一向很反感我,我来会更加让他受打击。”
“孙谨,真的很喜欢您,您就当,可怜可怜他。”
“其他男人能做的事,我也能做。”
虞家的年轻男人,都在为了同一个人恳求、祈求。
虞韵章并不太在意这些,只是看向孙谨缠满了黑色胶带的双眼。
这双眼睛,曾经用心疼的目光注视过他,这个人,也真心实意地,比虞家任何人都亲近地跟在他身后喊着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