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静姝身体倒下的那一刻,身后的沈清筠伸手接住了她,而后,心疼的将她抱了起来。
许远山看着眼前仙风道骨,手持拂尘的老道人,恭敬的行礼,“晚辈见过凌空道长。”
却原来,此人正是青云观的观主,凌风道长的师兄——凌空道长。
“信士多礼,贫道为迎贵客而来。”凌空道长还了一道礼,“还请三位信士随贫道入殿一叙。”
“此乃晚辈之福。”许远山听闻大喜,跟身后的仆从交代几句,便携着妻子在一众香客信徒羡慕的眼光中,跟着凌空道长离去。
凌空道长已到耄耋之年,已多年不曾出现世人面前,据说在潜修道法,参悟大道。如今有缘得见,实乃大幸事。
却见凌空道长身如劲松,步伐稳健,丝毫不显老态,带着三人,转过前殿直往后走,一直到了凌空道长居所。
此处偏僻清幽,倒是潜修的好地儿。
凌空道长止步,指了道童,对着沈清筠二人道,“信士可带女公子到侧殿稍歇,若有疑问,稍后自有童儿带诸位来寻老道。”
沈清筠二人向凌空道长致了谢,便随着童儿的指引到一偏殿。
刚把许静姝放到床上,就有两名道童前来,一名手里端着托盘,放着一药瓶并一个小盒子,还有些干净的细棉布。一个端着一个木盆,上面搭着面巾。
“居士,祖师命我等送了药来,瓶中的内服,盒子里的外用。”二人说着,将东西放在旁边的桌上。
“有劳二位道长了,还请代在下谢谢令师祖。”许远山上前作揖。
“居士有礼。”二人还了一礼,并之前领路的道童一起退了出去。
沈清筠要为许静姝上药,许远山便在外间坐着。
沈清筠放下幕离,小心的脱下许静姝的鞋子,脱袜子时,因脚底生了水泡,后又磨破出了血,与鞋袜粘在了一起,纵使沈清筠极尽温柔,昏迷中的许静姝还是蹙了蹙眉。
沈清筠侧过头,擦了擦眼泪,又小心的将她的裤腿挽起,膝盖早就磨破了,一片血肉模糊,再看那血糊糊的小手,沈清筠心疼的直抽气。
虽说知道如今的许静姝换了芯子,不是自己的女儿,可到底那具身体是自己女儿的,是自己放在手心里疼了四年的宝贝。所以对着许静姝总是不由自主的多了几分心软和疼爱。
可如今,见了她决然爬阶梯的模样,她发现自己开始真的将她当成女儿来疼了,而不是当成一个为女儿养着躯壳,可能要肩负重任的陌生人,有疼爱,有心疼,唯独没有亲近。
沈清筠绞了帕子,为她小心的清理了伤口,上了药,包好,小心的喂了药,又为她换了衣服和鞋袜,方才出了内室。
许远山见她出来,给她倒了杯水。
沈清筠神色沉沉,认真的说,“夫君,她以后便是我们的姝儿了,真正的姝儿。”
许远山自是知道夫人的意思,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回避,也没有反对,而是点了点头,“夫人决定就好。”
见他这么说,沈清筠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家夫君这是同意了。之前总是各种回避,也不亲近许静姝,是因为他打心里没有认可,自己之前也弄不懂自己的内心,所以懒得理会,可如今既然决定收她做女儿了,那便不能置之不理。
如今,夫君松口了,便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