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许静姝来到客厅时,她已收拾好了所有情绪。
门口,秋意高声喊道,“秦王妃到。”
屋内婆媳三人,并一众丫鬟忙起身行礼,居首的老太太五六十岁,但精神矍铄,一双老眼中透着精明和算计。
饶是此时行着礼,矮了一头,那背却是不曾弯曲,挺得笔直,倒也是个厉害的老太太。
许静姝并没有叫人起身,而是就这么打量着那老人,至于那两妯娌,却是半分眼神也不曾分的。
片刻,许静姝淡声道,“起吧。”随即走到上首坐下,自有丫鬟奉了茶来。
许静姝不说赐座,三人也不敢坐,只垂首立于一侧,许老太君不说话,许静姝便也自顾自的品着茶,并不搭理几人。
盏茶功夫,许二夫人便沉不住气了,不由开口道,“秦王妃,虽您如今贵为王妃,可老夫人到底是长辈,哪里有小辈坐着,长辈站着的理儿?”
许老夫人眼皮都不曾抬,仍旧沉默着。
大房媳妇见婆母这态度,便也明了几分,于是开口道,“秦王妃莫怪,弟妹性子急,言语冒犯,还请您莫要计较。我等今日来,是因着家事儿,当年,与三弟,三弟妹有些龃龉,今儿上门也是想着将误会解释明白,到底是一家人,哪儿就能离了心,您说不是?”
“我等来了已有大半日了,还不曾……”说着,许大夫人有些愧疚的按了按眼角,擦着那并不存在的泪,“许是三弟伤了心,这些年我们心中一直有愧,也羞于上门。”
许静姝仍旧不搭话。
许大夫人有些尴尬,许二夫人却有些顶不住,脱口而出道,“有道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母亲上门这许久,老三避着不见是个什么意思?如今还让王妃一个小辈来压我等。生养之恩大于天,哪有子女怨恨父母的?这岂不是不孝……”
“慎言!”不等许静姝出口,许老夫人却是厉喝出声。
许二夫人身子一抖,赶忙闭嘴,缩着身子往后退了退。
许大夫人叹息一声,“王妃恕罪,母亲一直念着三弟,思子心切,二弟妹也是心疼母亲,一时说错了话。”
许静姝浅笑,这老夫人倒是个厉害的,不过也是聪明人,她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示意秋意看坐,笑着道,“按理来说,本宫该叫您一声祖母才是。”
许老夫人却是摇头,“不敢,不敢,老身岂敢当得王妃这生祖母。”
许静姝起身,对着许老夫人行了个晚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