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弦离京之事儿,一直到半个月后才东窗事发。
盛文帝发了好大的火,并下令要处置了五皇子妃梁若琳的母家,一声令下,梁家满门都入了大理寺。
同时,五皇子生母被贬为嫔,盛文帝更是亲自修书一封命人即刻送往东丽,言明,五庶子夫妇种种罪迹,希望东丽王能将人押送回北风来,问罪论处。
朝臣噤若寒蝉,默默的承受着怒火,近半个月来,盛文帝时不时罢朝已经让朝臣们敏锐的察觉了不同寻常。
虽说,半个月的时间足以走出很远,能追上的可能性约等于无,但也应该下令追击才对,可此刻,却无人敢搭腔,生怕盛文帝目光落自己身上。
而像左右丞相,六部尚书这些天子近臣更是觉察到了什么,五皇子被软禁这许久,若说有余力,也不无可能,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天子脚下逃脱,还瞒半月之久,那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了,有这能耐的,并不难猜。
然而,盛文帝看着缄默的朝臣更是生气,要说之前生气是故意做戏,那此刻,是真的气了!
盛文帝将手边的茶盏摔了出去,“废物,朕要你们何用?”
几位皇子赶忙跪下,“父皇息怒。”
朝臣们也相继跪下,“陛下息怒。”
盛文帝看着这群明哲保身的家伙,眼前阵阵发黑,胸口一痛,喉咙涌上腥甜,盛文帝却不似往常那般压制,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
“陛下!”李宣吓的头皮发麻,惊叫一声,赶忙上前将欲倒下的盛文帝扶住,慢慢拉着坐到龙椅上,“一边顺气,一边呼唤着陛下!”
众朝臣察觉不对,抬起头,被眼前这一幕惊的失声。
而三位皇子则是快步跑上前去,呼唤道,“父皇,父皇。”
二皇子独孤慎一边站在后头,一边吩咐道,“干什么吃的,快去请太医。”
这时小太监们方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三皇子独孤恒和四皇子独孤赟屈膝半跪在盛文帝的两侧,关切的看着盛文帝。
盛文帝半眯着眼睛,看着几个儿子,或许是老眼昏花了,他竟是看不出他们眼中的神情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忽而看到在一旁站的不甚端正的二皇子独孤慎,倒还顺眼了几分。
只是闻着那浓烈的酒味,盛文帝没来由的心烦,索性闭了眼,不再看这些个糟心玩意儿。
见盛文帝闭目养神,众人也不敢再多言了。
没多时,秦太医便进来了,或许叫的紧张,秦太医气儿都不曾喘匀。
正要行礼,独孤赟却是赶忙让开位置,将秦太医拉了过来,道,“事急从权,不必多礼了,快给陛下看看。”
秦太医忙上前,几位皇子识趣的退后几位,李宣招呼小太监拉了屏风隔开来。
秦太医把完脉,脸色变得苍白如纸,颤颤巍巍的跪地,“陛下。”
盛文帝仍半闭着眼,有些虚弱的道,“但说无妨,无须隐瞒。”
秦太医擦了把汗,道,“是,陛下气怒攻心,恐需静养。”
盛文帝不言语,秦太医也不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