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什么人?”
“一位前辈。”
“又是前辈。”
涂山淼淼撇撇嘴,想到裴礼不久前在沧澜江也是见过一位前辈,“你来柴桑郡就是特意来见他?”
“怎么?”
“没怎么,就是觉得前辈什么的最烦了,有事没事总喜欢唠叨。”
“这不好吗?”
“当然不好了,啰里啰嗦的,谁会喜欢?”
裴礼笑了笑,没有多言,只仰头喝了口酒。
他就很喜欢听老前辈唠叨。
因为老前辈随口唠叨的一句话,可能就是他们曾经吃过的亏。
读史可以明智。
每个老前辈的一生,都是一段历史。
裴礼两世为人,要比现在的同龄人更早明白这个道理。
涂山淼淼现在不甚在意,或许多年以后,这颗她自己打出的子弹,会精准的命中她自己。
届时,一切就都会形成闭环。
翌日清晨。
付给掌柜各种费用后,裴礼牵着踏雪出了客栈。
身后,涂山淼淼牵着追风仍旧跟着。
裴礼考虑见燕澈时,涂山淼淼或许会觉着闷,于是让她自己在城中逛逛。
怎料,涂山淼淼执意跟着。
裴礼不再多言,带着她往城东而去。
途中经过一家包子铺,涂山淼淼又去买了一大袋子肉包子,心情美美哒的坐在马背上吃了起来。
一只狐狸,居然喜欢吃肉包子。
倒也有趣。
两人骑着马漫步在柴桑郡,城东的街市繁华异常,不少商铺匾额之上,都有燕家的标志。
燕家在柴桑郡是毫无疑问的最大世家门阀,甚至整个并州,燕家都有极大的话语权。
而大多世人不知道的是,燕家在大虞一统九州之前,其实是燕国皇室。
如今的登州,便就是以前的燕国疆域。
一千年,发生了太多事,有太多的物是人非。
日头渐渐西斜。
红日就好似一个烧的通红的铁饼,将整个天边都烫的红彤彤一片。
繁华的街道,褪去了喧闹。
本是门庭若市的燕府府邸,亦到了半掩门扉的时候。
有一排排门钉的朱红色大门,与天边残阳撞了色,似乎就连老天,都在嘲笑这个虎落平阳的世家。
仅有两个立在大门台阶下两侧的大石狮子,仍旧坚守在岗,强撑着一去不复返的门面。
“劳烦且慢关门。”
来到燕府正门,两个门童正欲关门,裴礼急忙出声。
“什么事?”
两个门童停下关门,询问了一声,语气倒不盛气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