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移开了视线,“罢了,既然你不愿出手,那此事就当我没提。”
“呵。”
裴礼笑了一下,径直离去。
身后,涂山淼淼立时跟上。
两人很快回到原来的小院。
好半晌。
涂山淼淼忍不住道:“你为何要拒绝?”
裴礼道:“怎么?”
“燕回在燕家的地位不低,日后没准还要领导整个燕家。”
涂山淼淼分析道:“若是能得到他的这个人情,或许以后对你助力不小。”
“人情?”
裴礼摇头道:“没那么简单。”
人情债,也是债。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那屋里的女子与燕回定然有极大的牵扯,甚至两人干脆便是至亲。
燕回自己不杀,定然有某种更深层次的难言之隐。
可若是裴礼杀了,燕回日后想起至亲是死在裴礼之手,这个人情债,燕回可就不一定要如何还了。
这就好比一滩浑浊的粪水,谁掉了进去,谁便要弄得一身屎,就算上岸洗净,心里也会犯恶心。
院中,裴礼两人正说着话,燕回竟是也走了过来。
裴礼蹙眉道:“燕兄还有何事?”
“先前忘了与你讲。”
燕回说道:“并州的几位天字级前辈已经到了柴桑郡。”
其实他就是特意来与裴礼说这事的,撞上涂山淼淼要进入那个院子,纯属巧合。
裴礼手指摩挲着剑柄,问道:“何时碰面?”
“今夜。”
“位置。”
“醉香楼。”
……
醉香楼。
柴桑郡最大的酒楼,集酒色财气于一体。
自然,这里也是燕家的产业。
今夜的醉香楼,并不对外开放,哪怕是并州极有权柄之世家,也入不得醉香楼。
“老周,少爷回去多久了?”
醉香楼五楼的一个包厢内,苍老的声音倏地响起。
只见,
身形佝偻的燕澈手持拐棍站在窗边,浑浊的双眼看着外面的漫漫夜色,老态愈发明显。
其身后,周庆毕恭毕敬的半弓着身候着,“回家主的话,有小半个时辰了。”
在外人跟前,周庆称燕澈为老家主,若无外人,则是称家主。
燕家燕澈的存在,并不被太多人知晓,燕家现任家主燕南天,不过仅是明面上的话事人。
实际操纵燕家的,一直都是燕澈。
燕澈倏地问道:“那丫头还活着?”
老周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