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男人面容被黑色涂鸦遮挡，只剩母亲和女孩儿笑颜如花。
秒针吧嗒吧嗒地走着，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悄然消逝的光阴。
她在这种颇有节律的声响里，将身体浸入回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声响，将她从回忆中惊醒。
美惠子误以为有伤员被送来，于是起身向门外走去。
可她打开门，便见到一群浑身鲜血的士兵，穿着日军军装，往返于各个病房之中。
惨叫声此起彼伏，回荡在长长走廊中。
满身鲜血的石村趴在地上，背上插着一柄刺刀。
一个身材高大，目光冷峻的男人站在那里。
“我听这位石村先生说，这里医术最高明的是一个女人。”
那是一口流利的日语，带着些许关东口音。
借助着走廊上的光芒，美惠子看到那一对漆黑的眸子，冰冷，深邃，像是巨大的漩涡，带着令人战栗的寒意。
如果不是女人身上的白大褂，楚天甚至会以为，这年轻美丽的姑娘，是某个日军高级军官的情妇。
“你····你们是谁？”
美惠子强装镇定。
“跟我们走一趟吧。”
楚天向前两步，淡然一笑。
结果一道寒光袭来，眼前的女人竟然用手术刀，向自己刺来。
下一刻，楚天捏住了美惠子的手臂，手术刀也掉落在地上。
“放开我，你这个杀人犯。”
美惠子拼命挣扎，可楚天的力气大的吓人。
“杀人犯？可笑，这话应该我对你说吧。”
说着，楚天也不再客气，不顾美惠子的挣扎，便将她扛在肩上。
美惠子被他扛着，看到房门洞开的病房内，原本洁白的床单早就满是鲜血。
她再次看到那张年轻苍白的脸庞，那个刚刚完成手术的日军士兵。
美惠子还记得，那士兵手术之前对她说，很想再吃一颗苹果。
可他没有等到苹果，只等到冰冷的刀刃，刺穿他的咽喉。
某种程度上说，他是幸运的，因为死在睡梦之中。
许多日军伤员，都是眼睁睁看着刺刀刺穿心脏，切开自己的咽喉，却连挣扎的力量都没有。
四团的士兵脸上没有丝毫感情，因为这些日军双手沾满鲜血，他们战友的鲜血，那些无辜同胞的鲜血。
胡老六拍拍手掌，从联排的病房中走出。
“都弄好了，团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