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一个方向上,日军都部署三个大队的兵力。
一个大队作为进攻部队,还有一个大队则是预备部队,最后一个大队,则是轮换部队。
他们要不间断地攻击滕县,不给城中守军任何喘息时机。
滕县城内,提前挖掘好的防空洞,成为守军唯一的屏障。
他们躲藏在防空洞内,听着外面传来的阵阵爆炸,带动着周边的土壤不断震动,掉落,像是雨水一般,哗啦啦地砸落到他们的钢盔上。
川军的士兵们咋擦拭着新领取的枪械,73旅的士兵们眼神中有期待,有兴奋。
和川军还有四旅的士兵不同,73旅虽说也是国军精锐,可大多是新兵,骨干则是之前淞沪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
他们的话最多,在防空洞内叽叽喳喳,甚至外面火炮的轰鸣,都没有影响他们的讨论。
“一会儿冲到城墙上,我至少干死十个鬼子。”
“十个算个屁,老子要打一百个。”
机枪手刘二蛋高举起一根手指,另一只手拍拍怀中的捷克式。
左立唐猫着腰走过来,横了几人一眼道:
“别吵吵了,大呼小叫的,一点儿不稳重。”
说完,他目光落到不远处,那橘黄色灯光之下,一支沉默的军队。
四旅,坐在那里的所有士兵,都保持着统一的姿势,整齐划一。
这种整齐划一,并不只是坐立行走的姿势。
甚至连手榴弹挂在胸前的什么位置,军装的纽扣扣到第几个,子弹带挎在腰带什么地方,都像是经过统一调整似得。
他们整齐的并不只是装备,姿势,甚至连沉默都是统一的。
没有人说话,只是目光沉静如水,盯着前方,等待着命令的下达。
战斗开始之前,楚天命令,所有人不准说废话。
把说废话的力气用来打鬼子。
于是所有士兵都保持着沉默,在这战火纷飞,炮弹轰鸣的战场之上,他们和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好像本该如此。
“这楚旅长·····是有一手·····”
左立唐说完,又不屑冷哼,开始低声嘟囔起来。
“行不行,还是得到战场上,别刚一开打,这四旅就吓得撒腿跑,还要我们73旅去擦屁股·····”
一旁戴安澜拍拍他肩膀。
“参谋长,你带三团和四团,守南门。”
“好嘞,旅座,这次不把小鬼子屎打出来,算他拉的干净。”
他说着,眼神更是兴奋。
虽说出身黄埔,可左立唐一向冲锋在前,是一员虎将。
此时,外面的炮声逐渐停歇下来。
“四旅!进入战斗位置!”
楚天高亢的军令,在坑道内回荡。
就在此刻,四旅所有士兵,都在此刻排队冲出防空洞,向北面,还有西面城墙冲去。
“73旅的弟兄们,冲!”
戴安澜也有意无意地提高了嗓门,怒吼一声。
出了防空洞,戴安澜便看到映入眼帘的废墟,和直直向上,好似长枪一般刺向天空的硝烟。
这让他不由得回想起淞沪战场。
鲜血,仿佛在这一刻被再次点燃。
“弟兄们,今天杀个痛快!!!!”
左立唐高喊着,语气里面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