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正容肃色,齐齐应了一个“是”。
她们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的很,王爷前程大着呢,皇孙一辈决不能拖了后腿!
皇后面上一向端水端的平,接着就一直与博尔济吉特氏寒暄闲谈,“弘晗家的,听说永瑜前几日染了风寒,如今怎么样了?可有好转?……”
“回皇额娘的话,永瑜没有什么大碍,再有几日就能痊愈,等这孩子身子好全了,儿媳再抱进宫里给您请安。”
“不急,不急,等什么时候暖和了,再将他抱出来,到底如今还天寒地冻的,要是冻着了,再次染上风寒,本宫只更心疼的。”
婆媳二人闲谈几句,只见各宫陆陆续续有妃嫔来寿康宫给皇太后请安,齐妃也带上了她的儿媳董鄂氏并两个孙儿一起,欢欢喜喜跟诸妃嫔见了一回礼。
满宫妃嫔羡慕不已的朝皇后和齐妃的宝座处张望,不是羡慕她们位份高,而是羡慕这份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啊!
什么时候她们才能抱上孙子?
寿康宫中思绪万千,太和殿里却是热闹得很!
当然,不是说歌舞热闹,先帝去世还未有二十七个月,宫里还是颇有几分忌讳的,热闹的是宫里宫外的人。
当今登基已是第四个年头,诸王、宗室、文武百官,心有不甘的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雍正帝的皇位已经叫他坐稳了,任旁人使何阴谋诡计也不中用了!
更致命的是,雍正帝隐有重用汉臣的苗头,今日到场参加太和殿筵席的朝臣,拿往日多了那么几位汉臣,作为向来稳稳占据上风的满臣不免有了恐慌之感。
这股莫名的恐慌感促使他们争相讨好雍正帝,什么“万岁爷,您圣明烛照,还心系百姓”,什么“圣上英明神武,奴才敬仰至极,愿誓死效忠以报皇恩”等等,阿谀奉承的话说了一箩筐,说得胤禛本人的嘴角都隐隐抽搐了起来。
啊,这,这是在做什么呢?便是今儿是大年初一,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
然后更叫他无语的事来了,汉臣起了好胜心,一个个的尽往他跟前钻,好听话说了一箩筐,那引经据典的,只能说真不愧是科举入仕的博学才子!
到了后来,满臣和汉臣直接闹将起来,前面方拍了一回马匹,后面就隐隐夹带私货,听在耳里不免有些阴阳怪气,虽然阴阳怪气的对象是满汉朝臣。
反正这一日,胤禛的耳根子就没有消停过,既想作势发一回脾气让朝臣不许再继续,也念着今儿是大年初一、许他们放肆一回,种种矛盾之下,一场持续了一个半时辰的筵席到底叫他忍了下来。
等到酒阑人散,各人各回各府,他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忒可怕了,朕往日还觉着好听话听着顺耳还叫人开心,而今只觉得‘忠言逆耳利于行’这话再对不过,朕想,朕这辈子都不想一直听人在耳旁唠唠叨叨、阿谀奉承了!”
连着一个多时辰都有人在跟前溜须拍马,这是地狱啊!
弘晗向来胆大,闻言不禁带出了一丝幸灾乐祸,“儿臣倒觉得今儿长了见识,各位大臣你来我往的,比往年有趣多了,当然,儿臣也从中学到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