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四日,圣驾从畅春园启行,一路直奔塞外而去。
康熙几乎每年都要巡视塞外,还时不时来个南巡、西巡等等,一众皇子和大臣早已司空见惯,该准备的很快就准备妥当。随驾的随驾,留京的留京,各司其职,不用圣上多操多少心。
圣驾离京那日,留京的皇子、宗室和大臣都前去送行,胤禛也不例外。他们得在那守着,直到圣驾离开之后才能回返。
理所当然的,弘晖这个才四岁的皇孙没有前去送驾的机会,不过他听阿玛说了,皇长孙弘皙是唯一在场送驾的皇孙,还是特意跟圣上请了两个时辰的假才得以出场送行的。
事后补上的那种!
嗯,从这就可以看出,皇玛法对皇子皇孙的要求有多严了!等他进入上书房时,不会不习惯那‘读一百二十遍,背一百二十遍’的法子吧?
弘晖后怕的拍拍胸口,还好还好,戴先生和阿玛都没有那么教条!当初他学《诗经》时只意思意思读背了十来遍就被轻轻放过,然后就接着学下面的内容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胤禛和戴铎也想用皇上定下的一百二十遍大法,只是考虑到大阿哥记忆能力和理解能力超群,最终还是特殊对待,没有因循守旧。
“将时间浪费在重复读背这些小事上,只会耽误了大阿哥的天资!”这是戴铎的原话。
胤禛本就犹豫不定,再被人这么一劝,果断否了读背一百二十遍的教导方法。
当然,这也是弘晖一向争气的缘故,要是他表现不佳,恐怕早就被用上上书房一贯用的那一套法子,一整日功夫都耗费在读书和背书上,一本三百来篇的《诗经》最快也要学上半年了去!
望着手上那本厚薄适中的《九章算术》,再看着戴先生那张刻意装作严肃的脸,弘晖有话想说。
是的,算学也是戴先生教的,不光是算学,还有围棋和象棋,甚至连书法和乐理都是戴先生一人教导。只是每日的课程各不相同,今日学算学,明日就会换了围棋来,后日再变成乐理,再后日还有礼节……
如此循环往复,由浅入深,层层递进,随时都有一种新鲜感,弘晖从未觉得有任何腻味!
今日趁着戴先生心情还算舒畅,他好奇的问出了口:“戴先生,儒家六艺您都通晓吗?”
戴铎摸了摸须髭,神色从容,眼神中还夹杂着一抹得意,“大阿哥,奴才是正统儒家出身,儒家六艺是必学的,礼、乐、射、御、书、数,奴才无一不通、无一不晓!”只是不擅长制八股文,所以就没考上什么功名。
弘晖没敢再问下去了,他曾听后世人说了无数次,明清时期的八股文有多贻害无穷,想来戴先生也是被这八股文埋没的人才之一罢了。
他接着埋头演算,从例题中探索算学的规律,然后用这规律代入到其他例题中,以期学得更加透彻。
约莫写了十来道算学题,弘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算学好像在后世被叫做数学吧?后世人常说的‘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中的‘数’就是数学吧!
许是他见识短浅,反正他没看出来学好算学有多重要,只是既然后世人人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依样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