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前厅里济济一堂,一时格外拥挤。
胤禛不怒自威的扫视着在场众人,沉声问道:“说说吧,齐庶福晋和年庶福晋摔倒的时候你们各自在做什么?有没有看见推了齐庶福晋的人是谁?”
一众奴才噤若寒蝉,个个抖抖霍霍着身子,言语间就不免支支吾吾了些。
“奴婢,奴婢在照看,照看花灯……什么,什么……也没瞧见。”
“回王爷,奴婢,奴婢在照看六阿哥,也什么……什么都没瞧见。”……
问一个走一个,待问过一大半人,他们的身上没有任何嫌隙,也什么都没瞧见,胤禛垂眉敛目,喜怒不形于色的点了一句,“谋害皇孙乃是滔天大罪,若是胆敢瞒报,视同同党处理!”
闻言,就有三个丫鬟的脸上带出了一点惊惶,其中包括柔则的贴身丫鬟云锦。
是的,除了云锦,还有其他人也瞧见了一点端倪!不过她们并没瞧清楚那人的面目,只看到了一星半点。
然而光这一星半点就足以令她们惊惶,究其缘故只有一个,那就是事涉后宅阴私,她们得罪不起任何一位主子!
至于云锦的主子——四福晋乌拉那拉柔则么?她的脸上尽是义愤填膺,满心满眼都在为年世兰抱不平。
厅中灯火通明,场下情景尽收眼底,然而胤禛却不忍再看下去。
柔则啊柔则,以你跟年氏的旧怨,做出这副样子不是不打自招吗?光会耍小聪明,底细全都露出来了!
沉默良久之后,他舔了舔嘴唇,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继续说。”
站在第七排第一个的穿着青绿衣衫,正巧就是神情有异的其中一人,只见她犹犹豫豫的回道:“回王爷,奴婢有瞧见有人推了齐庶福晋,但夜色昏暗,奴婢就瞧见了一抹衣袖……那衣袖,衣袖看着不是丫鬟的制式,倒……倒像是府上的哪位主子……”
话音还未落,她就吓得跪倒在地,不敢再说下去。
此言一出,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
一个主子亲自动手推倒了另一个主子,连带着牵连到了又一个主子和她腹中的皇孙,此等后宅阴私这十年一回都没有发生过,所以无论是丫鬟还是后院的妾侍,她们无一不被吓个半死。
作为掌管府务的侧福晋,一朝却出了这么大的疏漏,宜修脸色铁青,登时跪地请罪:“妾身管家无方,还请王爷治罪!”
“起来吧,这回不是你的错!苍蝇不抱无缝的蛋,年氏不顾九个半月的身子也要来凑热闹,这才被有心人盯上了……”
齐月宾开口打断了他的话:“爷,这也太吓人了,为了一点小争端就出手如此狠辣,婢妾伤到哪里不要紧,然而年妹妹却是九个多月的身子,要不是颂芝护得及时,很有可能会一尸两命!”
“是啊,爷,自婢妾进了府里,就没看过这么丧心病狂的事,不是说对子嗣动手是府中的禁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