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圣旨已下,无论弘晖心中有多么别扭,也是大局已定。
而后不过五日,来自松阳小县的县丞之女安陵容一顶小轿进了昭亲王府,然后没等她妄自菲薄多久,就很快适应了昭亲王府的生活。
欺软怕硬?争风吃醋?一概没有!福晋宽厚仁慈,后院规矩宽松,两位姐姐忙得很,连见都少见,更别提受欺负了,府里安生的很。
至于争宠?也不需要,王爷每月固定来后院十日,其中四日去福晋的正院,包括她在内的三个格格每人两日,从无例外。
倒是有一点叫她有些不适应,就是王爷有时候待她是不是过于客气生疏了些?
安陵容性子敏感多思,打她一进府就察觉到自个的夫主跟她相处总有些不自在,先时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出身过低叫王爷生了嫌弃,可无论是福晋,还是府中上下,都未对她表露过嫌弃。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只有身为一府之主的王爷未对她生过嫌弃,府中上下才如此将她这个区区县丞之女出身的格格放在眼里。
更有指来伺候她的丫鬟松果软言宽慰:“格格家在偏远之地,许是不知主子爷的性情。这些日子您也瞧见了,哪位天潢贵胄的后院没有一大堆妾侍?可我们府上就只有寥寥三位,无他,主子爷不愿意!”
“这话怎么说?”
“主子爷身为当今嫡长子,身份尊贵的很,想要什么貌美的女子不成?可主子爷天性不好女色,福晋不提,刘格格和张格格也并不是貌美之人,您么,虽说在府里只在福晋之下,可也不过占了个清秀。”
这话都是实话,安陵容并未不高兴,只认认真真的听着松果继续说了下去,“这些日子您也瞧见了,府里并无得宠和失宠之分,各院都安安分分过日子,可知主子爷的心思就不在后院之中。”
安陵容一时听住了,这也是她无论如何都琢磨不透的地方!
父亲只是一个区区小县丞,后院都有那么些个貌美姨娘,万岁爷后宫的嫔妃虽及不上太上皇的繁多,可也真的不少,就只有府上小猫三两只,看着古怪的很。
“爷心怀天下,不拘泥于儿女情长。”半晌之后,她喃喃自语了一句。
可算劝慰住了!松果暗暗松了一口气,打量了一眼敏感多思的主子的神色,再次出口解释道:“奴婢在府上伺候日久,有些秘闻也略知一二,相传主子爷纳妾一不要貌美,二不要家世,三不要闹腾之人,主子爷更曾说过,希望府里安安静静的,不许有人在后院里兴风作浪。”
“是吗?”越听越古怪了!
“正是如此,从当今潜邸那时就有的规矩,后院争宠不得牵涉到子嗣身上,而我们主子爷干脆将这争宠也给去了,除了福晋,干脆一视同仁了去。”
安陵容这便心里有数了!好消息是若是不做错事,她这后半辈子都平稳了,坏消息是不能用尽手段争宠,否则在爷那一关就过不去。
也罢,在昭亲王府当格格已然能为母亲撑腰,谅父亲也不敢得罪当今的嫡长子、日后最有希望承继皇位的昭亲王!
一重疑问解了,另一重疑问却迟迟未解,直到后来爷格外开了一回恩,派人去松阳敲打她的生父安比槐并为母亲诊病,安陵容就不再将这点不自在放心上。
左右她的希冀都已一一实现,还琢磨那些不要紧的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