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老夫人只觉这话实在不成体统,谁家不是子嗣为重,哪有男子因着一己私情便不纳妾。
她心里琢磨,这九疑虽说平日里看着乖巧温顺,可终究家世不好,想来也没好好读过几日书,兴许是仗着有几分容貌,才引得俞修如此死心塌地,全然不顾家族传承大事。
若将絮娘和芜菁快快收房,说不定会接连传来好消息。
她越想越气,沉默片刻后,俞老夫人终是压下心头怒火,缓缓开口,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罢了罢了,今日且先依你。九疑这一胎至关重要,眼下先紧着她安胎。只是修儿,你需得清楚,这子嗣之事关乎俞家兴衰,待孩子落地,你切不可再如此糊涂。”
说着,她直起身子,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
俞修见祖母松口,起身一揖,道:“多谢祖母体谅,孙儿定不负祖母期望。”
俞老夫人挥了挥手,疲惫道:“去吧,好好照顾九疑,莫要再生事端。”
俞修退下后,俞老夫人坐在房中,望着窗外,久久出神。
思索良久,她暗下决心,往后定要多留意着,寻个合适时机,再慢慢做纳妾这件事。
一想到这事几次三番被驳回,俞老夫人的眉心就又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当日晚,各院儿里的人便得知九疑有孕一事,因她胎像不稳,便只送了礼,并未上门打扰,只一向亲近的几人才亲自登门。
九疑只靠在榻上与她们说话,除了脑袋稍稍有些昏沉,并不觉得疲累,只觉心中满是暖意。
她嘴角噙着浅笑,轻声与她们分享着初为人母的喜悦与忐忑。
次日晌午,九疑便给阶州家中和身在南阳的周姝宁分别去了信,想到爹爹如今丁忧在家,便将这两载攒的体己一并封进给家中的信封。
闻十七娘得知九疑有孕后,心中气愤不已,双手紧紧攥着帕子,在屋内来回踱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暗自咒骂这老天不公,怎么她一有孕,九疑也跟着有了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