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窸窣声响,劈头盖脸落了一头的雪。
“哎呀——”
云苒下意识惊呼,赶紧伸手拍打。
前后也就一会的功夫,再睁眼,天色如同泼了墨汁一般的黑。
心陡然一沉。
坏了!
这可怎么看路啊?
夜风吹拂,山林间混杂着竹叶沙沙的响动和雪鸮咕咕的叫鸣。
“苒儿。”
一声温润的呼唤。
云苒转过头,抬眸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靛青色常服的男子,长身玉立,对她浅笑。
光线有些模糊。
她并未看清脸庞,只觉声音有些熟悉。
“呼!”
男人吹亮一枚火折子,小小的一处光,映照出了容貌。
……没认出来!
云苒仍旧跌坐在地,手却悄悄往身后摩挲,最好能摸到了石头或是棍子,便于防身。
会是谁呢?
她警惕的小动作,都被看在眼里,男人无奈地叹气。
“好你个云苒!也就十年不见!你就敢把西南第一剑客给忘得一干二净?!也太没良心了!”
西南……第一剑客?
是,是……
“萧——淮——川!”
云苒惊讶至极,眼睛瞪得像是铜铃,嘴巴半天都合不拢。
她难以置信,伸手掐了一把脸颊。
嘶——
会疼!
是真的!
不是自己被撞傻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阿兄说围场射猎,你没去吗?那可是欺君大罪。你偷偷来京城参加武举,已经不……”
云苒认真地盯着萧淮川,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不说了?”
萧淮川挑了一下眉,双臂环抱,手里的火折子看上去像是要舔到下巴,小指微微翘着,上头多了一枚墨玉的指环。
“是你?!居然是你?!”
云苒揪着身旁的青竹,艰难地站起来,气呼呼地瞪了萧淮川一眼!
火折子的微弱灯光下,她见到了一道细长的血痂。
是那天在茶楼,银面具少年郎为救她,不小心被莽汉弄伤的。
原来,是萧淮川!
“你把银面具藏到哪里去了?那天在百酿阁是不是就已经认出我了?还假装攀谈,故意和我说是从西南来的!萧淮川,你何时变得如此鸡贼,满肚子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