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棘手之处便是,不能闹得太大,否则隋家的敌人会顺藤摸瓜,若是知道是从她手里流出去的比例画,难免有暴露的风险。
只能暗戳戳的威胁隋家,彼此心知肚明。
希望隋瑜能扛到画进了宫里。
……
隋珉回到了家中,隋家虽然愤怒,倒是也没有立刻下手。
毕竟他后来去了锦阳书院,又因为和卫颜搅和在一起,名声大噪,甚至还交了些朋友。
要让真的隋瑜接手科考,他的人际关系都必须接手,至少令人印象深刻的事件也得能说出来。
科考的时候,万一遇到他之前熟识的同窗,哪怕是打个招呼,也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这也是隋静不让隋珉和别人接近的原因。
可惜隋珉是个活生生的人,无法完全受控制和摆弄。
隋家其他人没人来见隋珉,来人是他的父亲,锦绣华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满身隋家内宅主人的气度。
不过看他的眼神,带着些许失望和责备。
隋珉移开目光,淡淡地问道,“不是说你病重?看父亲的脸色,也不像病入膏肓。”
“阿珉。”隋父叹了口气,“你不必心怀怨恨。若非家里的决定,你终其一生,也得不到这几年无拘无束的生活,该惜福,要知足。该放手时,就要放手。”
“然后呢?”
隋珉抬起眸子,眸子里一片冷漠,“我该对她感恩戴德?”
虽然他是男子,大家族的男儿教养也严苛,可也没到终年不见天气的地步吧?
哪怕是男子,也有资格有三五好友,虽不能任性游历,也能得三五好友落雪煎茶,寒梅煮酒吧?
再去不得远方,宅院外的街道午热闹能看,城外的百花春色也可采撷入袖吧?
因为隋瑜的存在,留给他的,永远是雨水潲进来,斑驳的院墙,终年不见阳光的台阶上长满的青苔。
除了每日三餐时间将至,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哐当的开锁声。
无边的岁月中,静得死寂。
本以为隋瑜入学了,还算聪颖,他就可以出去了。
去听听偶尔传来的喧闹声是什么场景,每年除岁的炮竹是什么颜色。
可她不争气啊,给自己带来的,只是每天多见一个人,那就是每天过来给他授课的隋静。
每日都在威胁他,告诉他,如果学得不好,会死。
就连父亲每次过来,无一不在叮嘱他,好好学习功课,等待科考结束,就可以得到自由了。